小坠子擦了手,走到蒋诗韵跟前,就要去接春兰手里的药碗,“姑娘都还没吃呢,奴婢怎么敢先吃?”
话刚落,慧儿端着菜的手就僵硬在那儿。
她刀子般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一眼小坠子,暗骂这死丫头多事。
只是蒋诗韵光顾着照看王氏,并没有发觉慧儿的怒意。
自打进了京,有春兰姐妹和她们一处,她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平日里吃饭大家都是一起挤着吃的。
慧儿也是习惯了,忘了主仆本分,每到吃饭的时候,不等蒋诗韵招呼,她就径自坐下。
眼下蒋诗韵又忙着,自是顾不到这些。
只是站在门口的贺林看在眼里,不由得蹙了蹙眉:这丫头实在是不识数,主子还没用饭,她就来不及了?
想着蒋诗韵如此忙碌,还要费尽心思照顾娘亲,他就有些替她不平。
他一个大男人本不想去搀和这些闲杂事,可是看着蒋诗韵如此辛苦,他就忍不住心疼。
斜睨了慧儿一眼,贺林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你们家还真是没有规矩啊,这主子还没上桌,丫头就来不及要吃了?”
蒋诗韵正端着碗药慢慢地吹着,忽然就听到贺林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句话,忙抬头看去,见慧儿正站在桌边,手脚有些无措。
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里泫然欲泣,站那儿楚楚可怜,像是一朵雨后的海棠。
这妖调的小样儿是做给谁看的啊?
蒋诗韵不由冷笑,慧儿还真是会挑时机,若是寻常男人怕是被她这小样儿给迷住了。
她本就不是那种注重规矩的人,来自现代的灵魂,更多的是想人人平等。看来自己还是对她太好了,让她找不着东西南北了?
她立起身来,眸子一斜,把药碗递给了小坠子,吩咐着,“小心地吹凉!”
又看着春兰,一字一句道,“你们是客,哪有不让客人吃饭的道理?况且,窦大伯也伤着呢,你和春桃赶紧吃了饭,好去照顾窦大伯呢。”
春兰是个精明女子,自然看得出来这屋内的诡谲,也就不再坚持,带着春桃自去吃饭。
慧儿自然不好意思吃了,姗姗地走过来,就要去抢小坠子手里的药碗,“还是我来吧,你笨手笨脚的哪里会做?”
小坠子不服气,不买她的账,“我哪里不会做?我做得可好了。”
慧儿见小坠子不给她台阶下,气得就去拧她,“死蹄子,不会做嘴还硬!”
小坠子胳膊吃疼,“哎呀”叫了一声,手上一抖,那碗汤药就泼洒了出来。
蒋诗韵回头冷冷地盯了慧儿一眼,那眼神中的凌冽是从未有过的。
慧儿不觉心头一跳,讪笑着赔罪,“姑娘,奴婢是跟小坠子闹着玩的,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吓!”
蒋诗韵没接话,径自问贺林,“你用饭了没?”
本想着他吃过了就让他走的,毕竟天黑了,外男留在这里不便宜。
就算是不怕钱氏知道,她也没道理让他们留在这儿。
哪成想贺林飞快地说道,“从衙门里出来就抓药到你这儿来了,哪里顾得上吃饭?”
蒋诗韵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人家又是借银子又是抓药还顺道过来看看她娘,忙得都没顾得上吃饭,她好意思把人给撵出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