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地颔了颔首,就听老太君已经让那人起来了,又点着蒋诗韵道,“这是你二婶娘的侄女儿,方才就是她治好了我的病!”
那人飞快地睨一眼蒋诗韵,眼角已是含了笑,“原来是妹妹治好的老太太。我在这儿替我们府上的人谢过妹妹了。”
躬身就对着蒋诗韵作了一个揖,语气里含着一丝轻佻,让蒋诗韵有些不舒服。
这人不是宋府的族长吗?行事说话该稳重端方才是,可那眼神那口吻,活像个登徒子。
不知道为何,她被他刚才那一眼给扫得浑身不自在,仿佛那人的眼神就跟能看穿她衣服下的身子似的。
心里十分不喜,蒋诗韵面色冷淡地点了点头。
宋彻正待要和蒋诗韵再说几句,就听身后贺林笑道,“宋兄果真是关心则乱啊,竟没看到我在这儿。”
宋彻回头见是他,不由吃了一惊。方才他来时太过匆忙,还真的没想到贺林会来府上。
今儿他府上有点儿事,先让他的正室赵氏过来.
待处置完,赶过来拜寿的时候,听说水榭子里都是女眷,还有几家公子哥儿和小姐们。
想着二祖母定是要借着自己做寿的机会,给自己那几位庶妹物色夫婿的,他一个成了亲的长兄也就没有过来搀和。
他听见贺林打趣的话,顺势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屑,含笑拱手,“到底是咱们老太太脸面大,竟然连指挥使大人都来了。”
他身为世袭的一等将军,虽有名头却无实职,挂的是武职,却从未在军营里操练过,更没有带兵打过仗。
安国侯府里这些孙辈,靠的都是祖荫,并没有多少真才实学。
能攀上锦衣卫指挥使,这对安国侯府来说,简直比老太君的七十整寿还要喜庆。
宋彻也是在场面上趟过不少浑水的人,见了贺林倒也能应付几句。
他瞥一眼贺林,俊秀的面容上闪过了然的笑意。
直到这时,贺林还未离去,可见他这是看上了府上的几位庶妹了吧?
想那贺林虽说是皇上跟前的新贵,可毕竟是一个庶子,又被家族所不容。
他们家的庶妹,配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侯府百年的基业,他这种新贵不也得巴结?不然,怎么巴巴地在老太君七十大寿这日过来?
宋彻这人做别的事儿不行,可要论打探信儿,那可是一个顶十。
他从勾栏酒肆里听来,贺林这人生性冷傲,平日里那些王公贵族之家有什么红白喜事,他是从来都不到场的。
今儿能来安国侯府,怕不只是拜寿这么简单吧?
宋彻真是越想越欢喜,若是和这朝廷新贵结了亲,将来他们安国侯府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眼下太子将死,皇上势必还要新立太子,安国侯府虽有兰妃在宫里,可兰妃入宫多年,并无子嗣。
老皇帝年纪又大,眼看着安国侯府已经无望,没想到就来了一个锦衣卫指挥使!
正瞌睡着没想到就有枕头送上门。
这个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若是靠上了,安国侯府就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了,那时,族中也不会有人再埋怨他这个族长一无是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