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听说姑母要给二叔家的堂妹保媒,她还没放在心上,想着那样的丫头,顶多在京里给她找户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也就罢了,没成想后来听二叔说竟然是安国侯府的长房长孙。
她和妹妹当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怎么这样的好事儿会轮到那乡下丫头的头上?
想着每次去姑母家玩,那一进一进的大宅院,那雕梁画栋飞檐重楼的美景,还有姑母屋里美轮美奂的陈设,哪一件都是她们少詹事府所不常见的。
那侯府的长房长孙宋徽她和妹妹也见过,面容清秀,身材颀长,又生在那样的人家,穿着打扮举手投足,都不是她们这些妙龄女子能望其项背的。
她们的母亲钱氏也多次在姑母面前表露心意,可姑母嘴头上说着将来要给侄女保一门好亲,原来不过是哄骗她们的。
到底把这样的美事儿给了这乡下丫头。
姑母,究竟怎么想的?
蒋大姑娘思前想后,气得头晕脑胀。
屋内,蒋诗韵不理会王氏的唠唠叨叨,稳坐钓鱼台。
反正大伯母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没打算曲意逢迎。
这样的人,就得给她们点儿厉害尝尝。
蒋大姑娘等了半天都不见里头有人出来,实在是拉不下脸来了。
在家里,除了母亲,她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那些下人见了她哪个不恭恭敬敬的?
就算昨夜没让她们进门,可她不也解释了吗?
家里都是妇孺,爹和二叔都不在家,娘又身子不好,她一个当家的姑娘哪能随便就放人进府?
二婶她们这一晚不也平平安安地过来了,还有什么好讲究的?
想至此,她不由暗暗冷笑,还真是乡下来的,顺着杆儿就往上爬起来了。
她不过是客气一下,来接她们是给二叔的面子,既然她们如此不识好歹,也别怪她蒋诗静没有说到!
抚了抚衣袖上本没有的褶子,蒋诗静朝自己的贴身大丫头荷香点点头,“出来一天了,我也乏了,既然给脸不要脸,咱们索性就不给了。走!”
狠话已经撂下了,她就不信她们不出来?
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不信姑母就那么好心会让她们住在侯府?
她们想住姑母还丢不起那个人呢?
侯府又不是姑母一个人的,上头还有老太太和大房,她们这一去好叫那些下人嚼舌根,这亲还未定下,人倒是先送过来了?
这成何体统?
想想,她就觉得母亲早上跟她说的话有些言过其实了。
二叔不还住在家里吗?
二叔对爹和娘那是言听计从,他能一举高中,也得多亏了爹和娘这些年对他的照顾。
总不能因为二婶和堂妹任性,二叔就纵容着她们吧?
到头来,她们还得上门求着她!
她得意地翘了翘嘴角,娇美的面容上有了一丝不相称的狰狞。
荷香体贴地上前扶了她的手,故意大声冲着客房的门叫嚷,“大小姐,您这么好性儿的人,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计较什么?我们家的人,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了?”
蒋诗静笑着看了她一眼没吱声,看来心里已经认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