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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主番外(一):离国殇

这时,远处一阵琴声响起,幽幽怨怨如似天籁之音,但处处一调一顿之间却满含杀意。我微感好奇,不知是谁会以琴声埋下如此杀气。我朝琴声之处施展轻功,几个起落终于看到一群蒙面青衣装束的人围在一个女子周围。那女子一身紫se装扮,然而衣裙到处是破损之处,头发也近凌乱,但这些落魄依旧掩盖不了她摄人心魄的美丽。她手里只有一把满附条纹的剑,却不知这琴声自哪传来。

我分不出敌我,虽说这群人围攻一个女子非好汉行径,但我还是躲在一处瞧瞧情况,如果那女子敌不过,我可以从旁施以援手。不过这女子被强敌环伺,丝毫没有半点失se,嘴角处反而有丝笑意,看来此女子的武功着实不差。

一阵风吹过,一片枫叶飘落到那女子眼前。就在这一瞬之间,琴声戛然而止,那女子凌空一跃往身后的那人连刺三剑,招招攻人要害,最后一剑只取喉咙,血溅当场。而前面那人在她跃起瞬间也朝她刺来,但人到半空,却跌倒在地,喉咙处却是一片枫叶。只一眨眼那女子就杀掉两人,对方阵法也轻而易举的被破。这女子不再多想,趁对手尚未明了之前,接连用剑或刺或斩或划,出剑之时清楚的听到一阵琴声,但这种琴声却是死亡的靡音,令人恐怖。转瞬之间,场中只剩下一人,那人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料知自己今ri凶多吉少。

那女子颇感惊奇,说道:“你居然能抵得住我‘琴音十八蝶’的一招,真是不错。让我再看看你能不能抵得住第二招。”说完,挺剑直刺过去,她人却宛如飞蝶一般,在空中几个翻飞,落到那人身后。谁知那人居然深藏不露,早知那女子有此一招,便往后躺倒,对着凌空的女子刺出一道剑网,将那女子落点之处封锁的一丝不漏。那女子只能剑触到地面就要翻飞,整个人凭空没有空隙着地。就算这样,对手的剑还能步步紧逼,那女子被逼得不知所措,急得香汗淋漓。

我心里吃了一惊,这杀手的剑招分明是蕤国人特有的剑法“雨落无地”,更让我吃惊的是,我离国境地居然有这么多的蕤国高手潜伏其中。我此生最痛恨蕤国人,又看那女子几近濒死,我赶紧飞身一跃,向那人只是一剑就毙他于剑下,但随后又是连刺十几剑刺去,将他一脚踢进落叶中。那女子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仍是翻飞在半空不敢落地。空中翻飞的她就像是蝴蝶似的在舞蹈着,轻盈灵动。可能是她耗力太久,再也支持不下去,剑脱手而出,人随之掉落下来。我右手接过剑,左手环抱起那掉落的女子轻声落地。刚想问她哪里人,就见她嘤咛一声昏倒过去。她的额头满是汗水,刘海随风微扬,其倾城美貌与紫芸姐不相上下。

我看了看手中她的那把剑,竟然发现剑身那些细痕并不是剑固有的条纹,而是一条条琴弦,一面四根,一面三根,想来琴声也就是由这把剑弹奏出来的。据我爷爷讲,这把剑估计是失踪了几百年的七弦剑,铸造出这把剑的人为了纪悼念当时有名的舞女,呕心沥血,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终将琴与剑结合在一起,而单单能保持琴弦的宫商角徵羽就已非易事。“琴中有剑,剑中有琴,琴声幻听,剑气幻形。”能将七弦剑使到最大威力的千百年来寥寥无几。

我只好把她带到宫中,等她醒来之后再问问情况。

爷爷和紫芸姐唯恐这女子是蕤国派来的jian细,在她醒来之后就询问她的名字和住处。她说自己叫蝶羽,她家在景国,父亲是朝廷最器重的武官。蕤国心想消灭臻国,首先就是消灭臻国的顶梁柱,于是在两月前蕤国派了几百名杀手暗夜里血屠了他们家族。她为了报仇,连夜赶往蕤国,杀了几个蕤国的朝廷命官。蕤国国王大怒,ri夜不停的追杀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经历过多少血战,鬼门关走过多少次,还能坚持那么长时间来到了离国的边界。她知道是我救得她后,恢复官家小姐的礼仪,向我作揖施了大礼。我急忙还礼,让她莫要客气。

听了蝶羽的经历后,爷爷避开蝶羽,对我说:“烟儿,你打算怎么做?”我向爷爷请求道:“爷爷,我们绝不能让她落到蕤国杀手的手里,不如就收留蝶羽吧。”爷爷默不作声,一旁的紫芸姐吃吃地对我笑道:“我看是你是想让她落到你的手里吧?”我被紫芸姐问愣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紫芸姐见我yu言又止的样子,对爷爷说:“爷爷,我看就您收留这个蝶姑娘吧,瞧离烟的神se恐怕是爱上她了。”爷爷点点头,对我嘱咐说:“爷爷不反对你和蝶姑娘在一起,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还得给我好好学习兵法练习武功,将来爷爷这个王位还得你来继承呐。”我赶紧谢过爷爷,说:“爷爷,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寄托!”紫芸姐面露笑容,也对我感到高兴,说:“离烟,你去告诉蝶姑娘吧,我随后派人将她安置好。我现在有事要和爷爷商量。”

我早已急不可耐,跑到蝶羽身边告诉了她这个消息。蝶羽听到后,高兴极了,欢声雀跃,就在屋子里舞起蹈来。蝶羽的舞蹈好似蝴蝶飘舞花间,美妙不可言喻,中原的杨贵妃也难有她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曼舞。一支舞完毕,我鼓掌说道:“蝶姑娘,我只知你的剑法、琴艺堪称一绝,未曾想你的舞蹈更是举世无双。”蝶羽施施然,说道:“其实,离公子有所不知,要想使用七弦剑,首先练习的基本功就是舞蹈,舞蹈如果练不好,这‘琴音十八蝶’的‘蝶’字是万万谈不上的。”我说:“蝶姑娘,你不必叫我离公子,就叫我离烟好了。”蝶羽望着我的眼睛,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但仍不愿避开眼睛,轻声说道:“那你也不许叫我蝶姑娘哦,咱俩得一视同仁。”我微微一笑,我突然觉得我的生活被眼前这个女子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紫芸姐将蝶羽安置到蝶羽宫,这蝶羽宫离我和紫芸姐的住处都不远。紫芸姐自知我对蝶羽一往情深,高兴地不得了,经常出入蝶羽宫,妹子长妹子短的叫着蝶羽,好似已经把她当做自己未来的弟妹了。蝶羽总是不好意思,假装嗔怪紫芸姐。令我高兴的是,紫芸姐和蝶羽在一起始终是欢声笑语,没有以前那么悲伤了。

而我的生活也随着蝶羽的到来变得与众不同。每天的我看完枯燥乏味的兵书,就和蝶羽一同来到樱花林切磋武艺,也一起研究剑法心得。大多数时间,蝶羽总是坐在樱花树下,弹琴清唱,举手投足之间令人闭息。她唱道:“此生无缘,随风湮灭云烟界。一地眷念,落尽潇湘碣石边。君若还记,莫忘相思彼岸人。”我说道:“你为什么总爱唱这么伤感的诗句呢?”蝶羽眼角似乎微微泛红,头倾靠我的肩膀,说道:“因为离别最让人感动,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悲痛的ri子却是那么漫长。”我抚摸她那长长的秀发,说道:“蝶羽,最重要的有我陪着你,我不会让你悲痛的!”蝶羽不说话,只是更加搂紧着我。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满怀欣喜等待丈夫归来的紫芸姐,想到大哥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一切都变了。

《第三部分》

整个离国的冰雪不曾融化,寒得我的心似乎跌到了深渊之中。

我跪在爷爷的灵堂之前,看到爷爷苍老而冰冷的面孔,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寒风吹过,仿佛泪痕被冻结似的冰凉刺骨。爷爷去世那天,紫芸姐痛哭地不知昏倒多少次。这次她身着一身白se素衣,带着凄楚带着怨恨来到灵堂之中。蝶羽和我跪在一起,泪水的洗涤让她更增一分娇弱。我怎么能相信杀害爷爷的凶手会是她啊,她是我最爱的蝶羽,是我想用一生保护的人儿。

御医诊断说爷爷是中毒而死,所以能下毒的人一定是能接近爷爷的人。一向和蝶羽关系不错的紫芸姐这次居然怀疑了蝶羽,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仍坚持认为蝶羽是外人,而且她来历不明,极有可能是蕤国派来的杀手。自从二姐离去后,我只听爷爷和紫芸姐的话,而爷爷常年劳心劳力,一门心思关心国事,这家事紫芸姐的话如同爷爷的话那般有权威。可是这次让我如何是好!

紫芸姐严厉地对我说道:“离烟,你还小,不知道女子往往比蛇蝎还要毒!你要是再护着她,就别认我这个姐姐!”我哀求道:“紫芸姐,我相信蝶羽不是这样的人,她......她......她一定是冤枉的。”紫芸姐苦笑道:“爷爷生前没少对你好,你这样做对得起爷爷吗?”我喃喃地说道:“我就是为了对得起爷爷,才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紫芸姐愣住了,似乎极其生气,捂着胸口说道:“好好好!你现在长大了,爷爷遗嘱宣布也让你继承王位了,姐的话你可以不听了哈!那你干脆不要认我这个姐算了!”说完,没等我来得及阻拦,紫芸姐就看了一眼一身素衣的蝶羽被侍女搀扶着离去。长明灯影影焯焯,几度yu灭。

我相信蝶羽,但也不想得罪紫芸姐,一个待我似亲弟,一个待我似夫君,这两个女人都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如今闹到这个地步,我心里好生悲凉。我转向蝶羽,对她说道:“我本不该问你的。”蝶羽抬起头,泪光在烛光下闪烁,她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都不会怪你。”我迟疑一下,最后还是狠心问道:“我只问你一句,我爷爷是不是你杀的?”其实尽管我心里是万分相信蝶羽,但我还是隐隐怕我问出这句话,得到的却是一个错的结果。蝶羽看着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不是!”一滴泪还是划过她似雪的脸庞滴落下来,我轻轻擦拭她的泪痕,柔声说道:“对不起。”蝶羽咬着嘴唇,使劲摇摇头。我抱住她,我发誓我不会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

我也不愿意伤害紫芸姐,我宁可伤害我自己。

紫晶宫中,我对着一言不发的紫芸姐,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这时离少跑到我的旁边,洋溢着他那童真的脸蛋,说道:“叔叔,叔叔,陪我练剑好吗?”我哄他说道:“少儿,叔叔还有话要和你娘亲说,你先把以前的招式在练一遍。”离少“嗯”了一声,就开心的跑开了。我看着他矮小的身影,说道:“紫芸姐,少儿越来越像大哥了。”紫芸姐浮现一抹微笑,说道:“他将来也会成为像他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紫芸姐接着又说:“离烟,当姐的要向你和蝶羽姑娘道个歉,我错怪了你们。刚才大内侍卫已经抓到毒害爷爷的凶手了,凶手是宫廷的一个厨子,蕤国派来的jian细。”我听到凶手被抓,喜极而涕,说道:“我要快点告诉蝶羽,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但高兴之余,我还隐隐看到紫芸姐勉为一笑的神se,心中想不出所以然,后来我告诉蝶羽,想她会了解女人的心思。蝶羽说道:“可能紫芸姐并没有找到凶手吧,她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和她之间有什么矛盾,更何况她还要堵住外面百官大臣的嘴。你姐姐对我俩可真好。”

爷爷死后葬在了樱花林中,那里寄托了我太多思念。根据爷爷生前立下的遗嘱,我当上了这个国家的王。我登基之后,虽谈不上ri理万机,但也经常批阅成堆的奏折,我想到爷爷那么大的年纪仍要秉烛看奏折,心里就一阵酸楚。奏折上,我才真正的感受到战乱年代给许多地方带来的饥荒和疟疾,感受到那些长年在外守卫边关的将士是何等的英勇、何等的胆魄!最近几年,蕤国忙着对付他的邻国,无暇顾及到离国,但离国的边界经常发生着蕤国兵马的sao乱,让百姓人心惶惶。

国家大事一接手,这样一来,我练功的时间就大大的减少了,和蝶羽在一起的ri子更是少了许多。每天在一起我都是在批阅奏折,蝶羽毫无怨言,默默无闻为我点灯磨研。有次,我批阅到深夜,见到她趴在案桌上沉沉的睡去。微微清风有点乍寒,我为她披上一件衣裳,抱她起来送她回宫。夜se蒙蒙,路上点缀着烛光,在晚风下微微摇曳着。怀里的蝶羽不知做了什么美梦,脸上若有若无着淡淡的微笑。可能是梦太美好,她在我怀里转动一下仍是未醒,但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袖,喃喃着说着梦话:“离烟,我不介意你没时间陪着我,我知道你忙,你是为了你的子民......我只想你能亲我一下,就一下也好......”我轻轻地吻在她额头,她似乎在梦里感受到了,像孩子满足似的又沉沉睡去。我抬头望着夜空,不知名的某点星光折she泪光,我的眼前一阵模糊。

我真的怪自己没有给蝶羽一个幸福的生活,让她每天都那么寂寞的守候。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蝶羽和紫芸姐太像了,永远不让自己所爱的人知道自己有多寂寞、有多期盼。

《第四部分》

初夏,外面的阳光还不算刺眼,折she出绚丽的弧度泛着莹莹的珍珠se。

蝶羽让我陪她出宫到外面游玩,我看到她脸上闪过忧虑之se,也想带她出去散散心。我们同骑着一匹马来到城外。城外一望无际难得一见的绿草盈盈,夏风吹过,绿草轻荡着远去。坐我怀里的蝶羽却满腹心事,低着头无心看着一片清新之景。我正想问蝶羽,她就回头望着我说:“离烟,我们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的在一起了。如果时间能够停止,该有多好啊!”我说:“那我以后就多带你来这儿。”蝶羽悲伤又绝望的闭上眼睛,一滴泪悄然流下。我不知道她为何这么悲伤,我想试着去擦拭她的眼泪,但隐隐间我觉得我和她之间突然隔得太多距离。

这时,天际边跑来十数匹黑马,向我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都是一身黑衣装扮,很像当初追杀蝶羽的那些杀手。我心里大惊,对蝶羽说:“竟然是他们!”,蝶羽望着那些人,神se淡淡地说道:“是啊!他们还是来了。”我心中着急,并没有在意她的心思,扬鞭就要回去。回头看,来处也跑来十数匹马,左右各个方向也来了一群人,看来他们早有计划要将我们团团包围!

就在他们离我们还有半里,对方朝我们放箭,几十支箭破空而来,夹着劲风呼啸而至。我拔剑隔开十几支,余下几支却或深或浅刺进坐骑的身上和地面上。马负疼对空嘶叫不止,不受控制往南方疾奔过去。我右手拉缰,左手紧紧跑住蝶羽,朝迎面几个黑衣人冲去。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依旧放着冷箭,我压低蝶羽的头伏在马上闪来闪去。快到前面黑衣人,我紧抱住蝶羽,脚踏着马背跃然落到一个黑衣人马上,将他踢了出去。对方一轮箭阵再次扑来,将我原来的坐骑she死,也she死对面奔来的几个黑衣人。我弯身抄起地面上的羽箭,往离我最近的几个黑衣人扔去,顿时she倒几个,但自己终还是被几支箭刺穿后背,当时口中一甜,就要吐血。我赶紧驱马直往南边跑去,对方的箭堪堪落到马后几寸。

前面是我和蝶羽初遇时的地方枫树林,我安慰着蝶羽说道:“蝶羽,放心,没事了。”蝶羽颓废地躺在我的怀里,苦笑道:“没事?怎么会没事?我和你都会死在这里,逃不了了。”我看着她苦笑的面孔,觉得好陌生,说道:“为什么?”她哈哈大笑,似狂似癫,说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些人都是我带来的,都是来杀你的!而我,任务完成,我也会被他们杀死......”

我感到一阵眩晕,心口一紧,一口热血哇的吐出。我对天狂笑,说道:“你真是蕤国派来的,你骗的我好惨好惨啊!那我爷爷,我爷爷是不是你杀的?”蝶羽一句话不语,只是眼光涣散,根本对眼前的所有充耳不闻。唰的一声,我拔出七弦剑,枫林间的点点碎光落到剑上,刺眼刺到心里。我把剑硬是塞在她的手里,说道:“你不是要杀我啊,你杀,快杀啊......”我握紧她颤抖的手硬是往我自己心口上刺去,她似乎才有了感觉,拼命想撒脱这把剑。她的泪水决堤般的流下,哭着说:“我不要我不要,求求你......”我不听,我感觉我脑海轰轰作响,我的世界在渐渐地崩塌,我和死没有什么两样。

我用尽全力刺下,然而一瞬之间蝶羽倒转剑把,这一剑直从蝶羽腹部穿身而过,血顿时汨汨流淌,染红了周身一边。低头看去,我握着剑的双手鲜血淋漓。我惊慌地松开手,不知所措。蝶羽跌落下马来,直落在三丈外。我赶紧下马,却因负伤狠狠地从马上摔落。

我踉踉跄跄地跑到蝶羽身边,抱起她,抚摸她的脸,安慰着说道:“你别担心,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你不会死的。”蝶羽嘴角已经渗出血来,她摇摇头说道:“不要……我……对不起你。”她擦干我眼角旁的泪水,柔声说道:“我......我真想和你在一起,八岁的时候就想了......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又惊又喜,说道:“咱们回去再说,回去你慢慢地讲给我听,好不好?我求求你。”蝶羽咳出一滩血,语气虚弱地说道:“没用的,我现在就说给你听。离烟,离哥哥......”

离哥哥,这么熟悉的声音,我的记忆仿佛回到了我十岁那年,那年大哥和紫芸姐刚刚举行婚礼。宫里上下到处是人来人往的侍从在张挂喜庆装饰和准备喜宴。我在百忙的人群里自顾地穿梭嬉戏,全然不管母后的规劝。由于跑得急,我一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女孩。我看到有新伙伴,着实高兴,就问她是谁,她说她叫紫蝶,我就告诉她我叫离烟。我把手里的红灯笼送给她,她很是高兴,唤我作离哥哥,就跑开消失在红海中。这世界上,只有这三个字让我记忆犹新。

我实在想不到那个小女孩会是蝶羽。蝶羽继续说道:“我就是紫蝶,是紫芸姐的堂妹......我们俩的相遇、爷爷的死、现在......都是紫芸姐让我去......去做的。她的目的是想让她的儿子离少登上......离国的王位,实现大哥生前的愿望。但......但我求你,求你不要怪她,她是太爱大哥了,,,,,,”

我的心好像浸在无边无际的冰窖之中,冰冷的让我无法思考和表达。我想不到杀我的人会是我最信任的紫芸姐,我更想不到,一向知书达礼的紫芸姐是这般能狠下心肠,弃我们于不顾。我深深感觉这些年,我活在一个谎言编制的世界里,紫芸姐骗了我,蝶羽也骗我,就是为了一个王位,骗了我这么多年。但我似乎一点都不恨紫芸姐,大哥在她的脑海里种下了不可磨灭的梦魇,我们也对不起紫芸姐。

我心灰意冷,抱起蝶羽冰冷刺骨的身体,往枫树林外走去。初夏似纱般的柔光穿过层层树叶点落下来,斑斑印在地面上的一点点血迹。接近林边,我气力不足,眼前越来越模糊,只隐隐约约看到枫林外有一群黑衣人早已列成一排守候这儿。这时,黑衣人闪出一条空隙,缓缓走出来一个人,金簪撞碎声隐隐传来。我虽然看不清楚,但也猜出是谁。那人说道:“离烟,你不要怪姐姐这么做。当初爷爷立你为王,我本和爷爷商量再三,爷爷就是不听,非认为你离烟能拯救离国,可是有朝一ri少儿也一样能啊!”我眼前早已一片黑暗,只能听到那儿时陪伴我身边的声音传到耳边,我已经听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我只是喊声:“紫芸姐,我不怪你。只求你把蝶羽和我一起葬在爷爷坟前。”

我再也听不到什么,看不到什么,无尽的黑暗向我一重重地压来......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尾声》

离烟遭蕤国兵团行刺,于当晚驾崩,离烟皇侄离少登基,改离国为阜国。离少在位十年间,紫芸太后垂帘听政,协助年幼的离少处理国家大事,国内百姓生活蒸蒸ri上。阜国十年,紫芸太后自缢于宫中。离少遵母后的遗嘱将母后葬在樱花林中,然不留任何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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