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这样就不行了？”齐飞裸着上身，似笑非笑的对着已经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苏拉说着。

两人一回公寓，苏拉就被齐飞拉上了床，那从车内延续下来的热情和激情，一丝消散的痕迹都没有，有的只是越来越浓烈的*迸发。

“滚！”苏拉说的有气无力。

齐飞大笑了起来，直接把苏拉从床上捞了起来，亲自伺候她洗澡。苏拉不反抗，软绵绵的挂在齐飞的身上，任齐飞伺候着自己。

“苏拉。”齐飞叫着苏拉。

苏拉有气无力的应了声，齐飞沉思了会，才继续说了下去：“空乘不可能当一辈子，想过不当空乘以后做什么？”

“签派，地勤都可以，等安排好了。”苏拉想了想，应着齐飞，“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齐飞沉默了会，没吭声。苏拉也没力气再问下去，许久，齐飞才开口继续说着：“想过生个孩子吗？”

苏拉一直没说话，齐飞在等着苏拉的答案。等的有些久的时间，他推了推苏拉，才发现，苏拉已经睡了过去。齐飞楞了下，最后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苏拉。

他把苏拉调整好位置，细心的用电吹风吹干她的头发，而后收拾起这屋内的一片狼藉，一切都整理完毕，齐飞才关了灯，躺上床。

至于生孩子这个问题，下一次再问也来得及。

——

齐飞在家的日子，苏拉从来都是在食物的香气中起来。今天自然也不例外。苏拉起床的时候，齐飞早就已经准备好早餐，等着苏拉。

豆浆，是苏拉喜欢的齐飞牌豆浆。油条，是苏拉喜欢的固定一家小破店炸出来的。稀饭，黏稠爽口。新鲜的豆腐，加上苏拉最爱的胡麻酱。

总之，只要有齐飞在的家，就有苏拉喜欢的一切。

“苏领导，满意否？”齐飞摆好筷子，戏谑的问着苏拉。

“满意死了。”苏拉的手已经伸向了油条。

齐飞拍掉苏拉的手，菲薄的唇在苏拉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才说着：“乖，刷牙洗脸去，别当小馋猫。”说着，他推着苏拉去了厕所。

苏拉懒洋洋的，齐飞干脆动手接好刷牙水，挤好牙膏，递给苏拉。

“懒鬼，速度快点，饭凉了。”他捏了下苏拉还在爱困的脸，就走出了浴室。

苏拉这才懒懒散散的刷牙洗脸，但嘴角的笑意却一直不曾落下。十分钟后，苏拉走出了浴室，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吃着齐飞准备的早餐，一脸的满足。

“吃完陪你逛街去。不是老喊着我都不陪你逛街么？”齐飞边吃边对着苏拉说着。

苏拉啃了口油条，油条还挂在嘴边，奇怪的看了眼齐飞，戏谑的说着：“我说，齐机长，您这敢情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还陪我逛街来着？”

“去你的！”齐飞立刻不客气的拍着苏拉的脑袋，“女人真难伺候，怎样都有理。”

苏拉大笑出声，齐飞则是一脸宠溺的看着苏拉。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还是齐飞陪着苏拉逛街。

——

“有潜质！”苏拉拿着新的战利品，交到了齐飞的手上。

苏拉本以为齐飞很快就没耐心，吵着要去哪里喝点什么，或者干脆就直接回家。但出乎苏拉的意料，齐飞竟然全程陪同，除了拿战利品，付款外，不曾多说过一句牢骚的话，耐心十足。

“知道老公的好了吧。”齐飞接过袋子，一脸邀功的说着。

“一年也就几次，好意思邀功呢。”苏拉不客气的损着齐飞。

齐飞笑了起来，才想回苏拉的时，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疑惑的叫声，叫着齐飞的名字。齐飞怔了下，快速的转过身，看着来人，有片刻的出神。

“妈……你怎么在这？”许久，齐飞才开口叫着李敏丽。

李敏丽皱着眉看了眼齐飞手上的大包小包，才说着：“怎么，你妈不能来逛商场？”

“阿姨好。”苏拉惊了一跳，看见是李敏丽，连忙开口打起了招呼。

李敏丽只撇了一眼苏拉，连应和一声都没有，就对着齐飞劈头盖脸的说了起来：“齐飞，这赚钱不容易，别这么大手大脚的花。你的工资是高，但那也是辛苦钱，替以后想想。”

“妈！”齐飞皱了下眉，叫着李敏丽。

苏拉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她当然明白，李敏丽这话可不是真说给齐飞听的。若齐飞现在手上提的都是男装的牌子，李敏丽一句话都不会说。偏偏齐飞手上拿的，还真的都是自己买的冬季衣服。而李敏丽这话，摆明的就是说给苏拉听的。

言下之意就是，赖上齐飞，就是想着花齐飞的钱。

“年轻人嘛，和我们思想不一样了。齐飞，你也不介绍下，这是谁啊？”和李敏丽一起来的杜丽芬连忙岔开了话题。

“杜阿姨，好。”齐飞笑着和杜丽芬打了一个招呼，苏拉也连忙笑着点着头。

而齐飞才想接着说苏拉的身份时，李敏丽就已经抢了先，说着：“哦，你说她啊，齐飞的同事。”这就等于，李敏丽否决了苏拉是齐飞女朋友的身份，更别说是媳妇这样的角色。

被李敏丽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气氛都显得有些怪。齐飞的脸色很难看，苏拉也显得不太自在，而杜丽芬则有些尴尬。唯有李敏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齐飞的脸沉了下来，难看了几分。苏拉连忙拉住了齐飞，对着他摇摇头。而杜丽芬也开口缓和着气氛，说着：“老李，你不是要给老齐买衣服？我们上楼吧，齐飞人家年轻人和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别打扰人家。”

说完，杜丽芬不给李敏丽任何再开口的机会，拖着李敏丽就朝手扶梯的方向走去。

齐飞想也不想的就牵着苏拉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一早的好心情，似乎就被李敏丽这样来一出戏，给破坏殆尽。

“老婆……”走了一段路，齐飞才小心的叫着苏拉。

苏拉佯装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对着齐飞说着：“没什么，放心吧。你不早就说了，你妈就这样么，我会习惯的。”

“对不起。”齐飞看着苏拉这般模样，心中的愧疚更甚。

“得，就这样，别想这么多。老太太上了年纪，总是有些别扭的，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我能轻易撼动的，我们尽力就好。”苏拉说的很轻松。

先前的情绪已经被苏拉藏了起来。自从和齐飞闪电结婚，并隐婚三年起，苏拉对这样的场面在心中其实早就已经建设过无数次了。

选择了齐飞，自然也是选择了齐飞的家庭。对于李敏丽，苏拉不可能和李敏丽对着干，让齐飞为难。既然如此，那么，就尽量躲远一点，也许有一日，情况会逐渐好转起来。

“我妈他……”齐飞还想多解释些什么，但苏拉的手指已经放在齐飞的唇上，对着齐飞摇了摇头。

最后，齐飞放弃了到嘴的话，牵起苏拉的手，继续朝前走着。但苏拉先前购物的心，已经全然被破坏，两人对看了眼，很默契的走进了最近的一家星巴克。

齐飞把东西放好，正准备去买咖啡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拉和齐飞的脸色都微微变了下，但最终齐飞还是拿出了电话，在看见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齐飞的脸色变得有些欣喜，立刻接起了电话。

“jeff？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齐飞兴奋的问着jeff。

苏拉也惊讶了下，有些意外会是jeff打来的电话。她安静的在一旁，等着齐飞和jeff打完电话。因为，平日jeff若是和齐飞通电话，通常都会聊上一阵子。

而这一次，有些意外的，齐飞很快就挂了电话。苏拉疑惑的看着齐飞，只听齐飞开口说着：“jeff在中国，正好我们今天没飞，可以和jeff一起吃个饭。还有当年一起在美国学飞的几个同学。”

齐飞把情况大致的和苏拉说了下，苏拉笑着点点头。

“你们去吧，我就不凑热闹了。男人的圈子，女人不搅和。何况别人又没带家属。”苏拉识趣的拒绝了齐飞。

齐飞却坚持的说着：“jeff指明要见你。总不能让jeff失望吧。”

苏拉这才妥协，点点头。齐飞亲了下苏拉，转身去柜台点饮品。苏拉则看着齐飞前去的背影，略微出了神。一直到齐飞拿着咖啡走回来，苏拉才回过神。

之后，苏拉蜷缩在软沙发上看手机，齐飞则在刷微博。偶尔两人才交流两句，似乎彼此很习惯这样的生活节奏，而不会觉得被对方冷落或是胡思乱想。

一直到苏拉的手机响了，齐飞才看了眼苏拉，耸耸肩，示意她接电话，自己则又继续低头刷起了微博。

“你好，苏拉。”苏拉见到是陌生的手机号，皱了下眉头，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才说着：“我是齐飞的妈妈。苏小姐，今晚有时间，请你吃个饭吗？”

苏拉怔在原地，她绝对没想过李敏丽会给自己打来电话，那面色也不免的奇怪了几分。齐飞疑惑的看了眼苏拉，苏拉对齐飞摆了一个手势，就走了出去接电话。

“苏小姐？”李敏丽在电话那头不满的叫着苏拉。

苏拉这才说着：“抱歉，阿姨，我今晚有事，恐怕不能和您吃饭了。”

这是下意识的拒绝。苏拉出来社会这么多年，不会天真的以为李敏丽只是单纯的想找她吃饭。那一日，在齐飞家，李敏丽的态度，就已经让苏拉很明白自己的立场和在李敏丽心中的地位。

苏拉知道自己的性子直，脾气辣，难保不会在李敏丽说的难听的话后，不出言反驳。至少现在，对于苏拉而言，她不愿意让齐飞难做人。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玻璃窗内的齐飞。

这天下的婆婆，都想为儿子，为自己选一个最满意的媳妇。不是豪门才会出手阻拦，就算是齐家这样的中产阶层，也会加以干涉。

只是，李敏丽如果知道，她和齐飞已经结婚，会不会气的中风？苏拉觉得自己坏心眼了，在心中这般编排李敏丽。

李敏丽显然没想到苏拉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了自己，也好半天没说出话。两人就这么在电话两端各自沉默。

许久，苏拉叹了口气，说着：“阿姨，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亲自给您赔罪去。”

“免了。”李敏丽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苏小姐，既然你忙，我也不能强求你。但我这话说在前面，你不适合我们齐飞，也不适合我们家。齐飞已经是每天不着家的人。我不喜欢我未来的媳妇和齐飞一样。”

李敏丽的态度还算温和，停了停，继续说了下去：“至少，家要像一个家。齐飞在外打拼，我是希望有一个在家，工作正常的人，可以打理这个家。而非两个夫妻，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现在你们年轻，是好玩，是热情。久了，苏小姐，你能保证这样的热情还在吗？不会疲惫吗？考虑不了更长远的，这能干什么呢？”

“阿……”苏拉想替自己辩解，但很快又被李敏丽截了去。

“苏小姐，你的为人，风评，齐飞的爸爸也在飞亚了解过了。很好，很优秀。我对你，我承认有些感情上的不接受。但齐飞若真的喜欢，我没办法。但我想说的是，你们现在还年轻，想过将来吗？想过孩子的事情吗？想过我们这些老人家的想法吗？苏小姐，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想想。”李敏丽把自己的话，一字一句的说给苏拉听。

苏拉觉得，自己的那点辩驳都显得很苍白无力。只能被动的听着李敏丽的一字一句。

“苏小姐，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你好好想想。我不想你们将来后悔。也体谅下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心。今天若有打扰，真是抱歉了。还有，今天的事，请不要和齐飞说。”李敏丽说完，就不再多言。

“好，阿姨。”苏拉沉默了半天，就只能这么简单的应着李敏丽。

李敏丽也没纠缠苏拉，就这么挂了电话。苏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颇不是滋味。

若李敏丽破口大骂，那么苏拉还可以愤起反击。但是，李敏丽偏偏没有一个脏字，却打击的苏拉无任何还击的余地，还真就这么认真思考起了李敏丽的话。

“苏同学？”

苏拉被齐飞吓了一跳，连忙收起手机，说着：“我才打完电话。乐乐约今晚吃饭，我花了点时间解释了下。”

“乐乐真神，你一回来她就知道。”齐飞没多想，随口说了句。

苏拉看见齐飞没起疑，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又看着齐飞已经打算朝停车场走去，苏拉楞了下，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差不多要到饭店了。

“你的香草星冰乐已经融了，被我喝了，然后又重新给你买杯。车上喝。”齐飞把新买的星冰乐递给了苏拉。

苏拉怔了下，接过星冰乐。而齐飞已经牵起苏拉另外一只空闲的手，一起朝着停车场而去。

那种手心之间传来的触感，让苏拉不由的牵紧了齐飞的手。

刚才，李敏丽的电话，让向来辩才无敌的苏拉，第一次哑口无言。不自在的被李敏丽带着认真思考起了她说的那些事情。原本在苏拉觉得很遥远的生子、家庭这样的矛盾被她推到台面时，苏拉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和齐飞，就没有真正的打算过。虽扯了结婚证，却其实过着和恋爱中的男女无异的生活。

这样的想法，让苏拉的手不由的又紧了些。

“干嘛？牵这么紧？我又不会跑。”齐飞感觉到苏拉的异常，转过头，似笑非笑的戏谑着苏拉。

“我高兴，你管我！”苏拉直接拿着还冒着冷气的星冰乐冰上了齐飞的脸，快速的反驳着。

“造反啦……”齐飞反手就开始挠着苏拉的腰肢。

两人就这么一路闹到了停车场。这一闹，倒也把苏拉的胡思乱想闹掉了些。看着认真开车的齐飞的侧脸，苏拉的手下意识的抚摸上齐飞的脸颊。

“老婆，求欢要在家。虽然车震很刺激，但是现在在开车，会出人命的。”齐飞抓下苏拉的手，压下心头的心猿意马，损着苏拉。

苏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脸色立刻爆红起来，接着快速的抽出自己的手，连话都不回齐飞，直接转向窗外，假装看起风景。

苏拉的条件反射换来齐飞的朗声大笑，趁着前面红灯，齐飞快速的侧身吻了苏拉一口。

“先上点甜点，晚上回家我们再来吃大餐。”齐飞这话显得暧昧不明。

苏拉的矜持这下一点也装不住，直接拿包敲了齐飞的脑袋，怒吼着：“齐飞，你神经病，你色情狂……”

“我很好不好……”齐飞一脸的委屈，看着苏拉。

“你还说，你还说，你还说！”苏拉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齐飞这才收敛了点，不再逗苏拉，但那眼里的戏谑却从不曾消失，嘴角在扬起笑意，那迷人的酒窝深深的陷下去。

苏拉发现，自己又走神了，干脆直接转过身，不理睬齐飞。齐飞失笑的摇摇头，才认真的开车，到了今晚和jeff约好的餐厅。

——

都说飞行员喝酒不用劝，自觉的很。苏拉作为在场的唯一女性，自然必须负责今晚送齐飞回家，所以，滴酒不沾。

原本的苏拉，那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倒也在这一群说的开，闹得欢的飞行员的笑话段子里，被搅散，不由的低头闷闷的笑了出来。

“sura。”jeff突然开口叫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苏拉。

“咋？”苏拉从前一个笑话里回过神，看着jeff，疑惑的问着。

jeff有些暧昧的看了眼一旁的齐飞，撞了撞他的手臂，说着：“齐飞，要不下次你也在飞机上，来一个频率里求婚？”

“杀了他吧。求婚完，他估计就要打几百页的报告，再政治审核，再各种检讨……”齐飞没开口，苏拉就已经没好气的接了下去。

jeff连续哼了几声，才说着：“你们中国人，真是不浪漫。像我们，频率里飞行员求婚，把那准新娘感动的泪流满面。偶尔占用下频率，调剂心情多好。何况，你们中国，没事就是延误，频率里一听都是和管制员的争执声，真不和谐。”

jeff在吐槽，立刻又接着说了句：“你们中国不还提倡和谐社会吗？”

jeff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几个飞行员刚喝进肚子里的酒，差点喷出来，不断的咳嗽。就连苏拉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的jeff一脸的莫名。

“怎么？我说错话了吗？”jeff疑惑的问着自己这些曾经的学生。

“没有没有……”齐飞搂过苏拉，大笑的对着jeff说着，“下次，这个办法真的可以可行。但前提，我要先飞出中国境内，到你们美国的空管频率里。”

“好啊，绝对欢迎。”jeff举起酒杯，碰了下齐飞的酒杯。

齐飞也很爽快的喝了下去。苏拉则举起一旁的果汁，示意着jeff，喝了一口。

jeff放下已经空掉的杯子，对着齐飞继续说着：“你们中国的制度就是太闷人了。那次，我正好飞你们这，听见频率里的对话，我就觉得那样的段子多一点，其实蛮有意思的，虽然政治层面有些那什么……”

jeff打了一个饱嗝，说着自己的见解。一旁的李炜极快的想到了jeff要说的段子，直接笑了出来。

“jeff，你说的是山航的那个事？哈哈哈，那飞行员真的牛，后来也没打报告。”李炜笑的有些不能自抑。

苏拉好奇的看着李炜，有时，虽是一个圈子的，但是圈子之内还有小圈子。飞行员频率里的话，不可能他们空乘会知道全部。

齐飞转过头，对着苏拉说着：“就是山航的那个飞飞，申请推出的时候。小苏和他说，跟着前面的全日航空滑行到跑道，再等待指令。结果，那个飞飞说，好，跟着鬼子走。小苏楞了半天，才说着，这是公共频率，请注意下措辞。那飞飞更搞笑，直接说，跟着皇军走。最后小苏无语了，干脆不说话。”

苏拉这下也笑了出来，一旁的飞行员们早就笑的乐不可支。

这种频率里发生的好玩的段子其实数不胜数，一有人开了话匣子，这段子就一个跟着一个跳了出来。不同的口音，加上表情，都比得上那唱双簧的来的刺激。

“齐飞！”突然有着叫着齐飞。

齐飞看了眼来人，随口问着：“咋？有事？”

“祥鹏的那个女飞你很熟？下次介绍下，她在频率里的声音，真是萌死人了。”同在飞亚的同事，杜立对齐飞说着。

“苗薇安？”很快，周围的人又围着苗薇安议论了起来。

苏拉本还笑着的脸，渐渐平静了下来。安静的听着这些人议论着和苗薇安有关系的事情。苏拉才知道，这个苗薇安，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娃娃脸的女生，也是一个努力，勤奋，向上的女飞。

只是，苏拉的心莫名的被刺了一下。

那天在齐飞家吃饭，李敏丽的话又窜进了苏拉的脑海里。苗薇安从小就喜欢跟着齐飞闹，是因为齐飞学飞，所以苗薇安也这么努力的追上齐飞的步伐吗？

女人的直觉最为敏感，苗薇安看着齐飞时的那种眷恋，想隐藏，却无法藏的不漏痕迹。

在苏拉胡思乱想的时候，齐飞的手却在苏拉的腰间悄然一紧，转过头，在她的耳边轻喃了一句，说着：“老婆，我爱你。”

苏拉的心跳了下，脸立刻红了起来。

众人闹得开心，没注意到齐飞和苏拉的小动作。齐飞趁势在苏拉的耳垂边轻咬了一下，惹的苏拉一阵瑟缩，还没来及拍开越来越放肆的齐飞，那低沉的呢哝软语又传进了苏拉的耳旁。

“我的心里只有你。再优秀的女人，在我心里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苏拉笑了，佯装没好气的推开齐飞。但心里却是甜蜜的。

齐飞不那么傻，这些人在热火朝天的说着苗薇安的时候，齐飞已经敏感的觉察到了苏拉的变化。

他不能阻止好友们的调侃和追问，但却可以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苏拉，她才是他齐飞心中的唯一，绝再无他人。

jeff依旧自律的在12点前结束了今日的聚会，一一拥抱过这些昔日的学生，现在的同飞翔在蓝天上的同仁，才不舍的离去。

——

“要不要去山上走走？”齐飞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开车的苏拉，突然开口说着。

苏拉看了眼齐飞，二话不说的调转了方向盘，朝着齐飞说的地方开了去。已经接近午夜，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少了许多，更别说这山顶上，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苏拉和齐飞放低了车座椅，打开天窗，就这么看着头顶的上的星星，虽不多，但是也显得璀璨无比。

两人很安静。齐飞的手越过档位，握住苏拉的手。苏拉就这么任齐飞握着。

许久后，苏拉才开口问着：“你怎么突然想来看星星？有这么浪漫么？”

“没啥，只是突然想到，好像从来不曾和你这样约会过。”齐飞说的颇有感慨。

“咋？良心发现了？觉得对不起我了？”苏拉笑着调侃着齐飞。

齐飞白了苏拉眼，但那牵着苏拉的手仍然没放开。好一会，齐飞突然说着：“你说，以后多个小家伙，一起看星星，一起去旅行，一起手牵手，会不会更浪漫？”

“浪漫？恐怕那时候你要哭了吧。”苏拉挑了挑眉，顺着齐飞的话说下去。

齐飞猛的一下翻了个身，凑近了苏拉，突然换上了一张极为认真的脸，说着：“和你说正经的呢。生个孩子好不好？”

苏拉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李敏丽的话，加之齐飞今晚突然的话题，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在苏拉的婚姻观里，适当的时候，必然要出现孩子。可是在现在这样事业上升的阶段，是否合适？有了孩子后，她势必不能继续飞，要下放地勤。那么，是继续，还是放弃？她舍得下这片蓝天吗？

苏拉见多了各种原因辞职的空姐，也知道，辞职的人，终究会习惯落地的生活。但苏拉更明白，她身上这一身的飞亚空乘的制服，却已经入了她的骨髓，成了她的皮，真的剥下来，那该是会有多疼。

她会一日日的抓狂在奶瓶、尿片的世界里，而齐飞却能飞的更远，似乎，无形之中，那种因为家庭而有的隔阂又大了些。

也似乎，齐飞的世界，就会离苏拉更远了些。

“算了，当我随口说说。”齐飞看出了苏拉的犹豫，笑了笑，宽慰着苏拉。

苏拉不自在的看了眼齐飞，说着：“抱歉，我……”

“嘘！”齐飞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你若不愿意，我不勉强。家庭是两个人的，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你的身上。放手做你想做的，我都是你最坚强的靠山。”

齐飞的话，说的苏拉鼻头一阵酸楚。她猛吸了下鼻头，笑了起来，看着齐飞。用额头抵着齐飞的额头，手紧紧的绕着齐飞的脖颈。

“傻瓜。”齐飞抚摸着苏拉的背部，宠溺的说着。

苏拉就这么享受着齐飞的温柔，许久后，才问着：“是因为你妈对我的态度，所以，你才想生个孩子来改变？”

“我的老婆真聪明。”齐飞没否认苏拉的想法，点点头，应了声。

有那么片刻，苏拉想把今天李敏丽打电话给自己的事情和齐飞说。但最终，那到嘴的话，却被苏拉给吞了回去。一脑子的假设，也都轻易的藏到了心底的最深处。

既来之，则安之。还没发生的事情，多做假设，对于苏拉而言，无意义。

“好了，我们回去吧，明天不还要飞呢。”齐飞放开了苏拉，笑着对苏拉说着。

苏拉点点头，发动引擎，朝着山下开去，路上，她随口问了句齐飞：“你这次带飞，要多久的时间？”

“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齐飞略微估算了下时间，“啥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有起降落要求吗？”苏拉没回答齐飞的问题，又径自问道。

齐飞沉默下，说着：“有。”

“尹漠刑要考核？”苏拉又接着文了句。

“是。”齐飞应得极快。

苏拉一连串的问题，让齐飞皱起了眉头，问着：“苏同学，到底有什么事情？”

“尹漠刑你都说了，这人行为不良。会这么容易放你过？”苏拉问出了自己的担心。

齐飞沉默了会，说着：“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不说这些事，想起明天再见尹漠刑，真有点反胃。不过，有了袁晓丽那个事情，尹漠刑应该也会收敛点。有把柄在，他也不会太过分。闹大了，对他没坏处，我最多是重新改装，他的名声就毁大了。”

“恩。”苏拉应了声。

“专心开车，你这脑袋不适合想这么复杂的事情。太高端了。”齐飞结束了和这个话题。

“去，你的意思是，我头脑简单？”苏拉笑骂着齐飞。

齐飞开玩笑的损着：“是啊，不简单怎么去当服务员呢？那些人不都喊你们空乘是高级服务员。”

“滚你丫的，你这个洲际大巴司机！”苏拉没好气的瞪了眼齐飞。

齐飞立刻识相的闭嘴，憋着笑意，靠在椅子上假寐了起来。而苏拉不再搭理耍贫卖宝的齐飞，认真的开车。

一路上，两人不再交谈，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夜深，正是好眠时。

——

第二天，客舱部做准备会议的时，苏拉竟然还看见了袁晓丽，这让苏拉皱起了眉头。在苏拉看来，无论袁晓丽和尹漠刑达成了何种协议，至少在怀孕初期，袁晓丽都不应该出现在在此。

而袁晓丽看见苏拉微皱了眉头，也不自在的转过了头，不再看着苏拉。

苏拉沉默了片刻，没多说什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会议上，一直到会议结束，苏拉都不曾再看过袁晓丽一眼。

可是，苏拉在登机口，经过袁晓丽身边时，那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你确定你能飞？”苏拉忍不住开口问着袁晓丽。

袁晓丽被苏拉这么一问，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立刻说着：“我可以。”

“别逞强，不行的话，下去找航医请假。”苏拉企图阻止袁晓丽。

袁晓丽却不再说话，匆匆朝着客舱走去。苏拉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袁晓丽的身影，心头浮起阵阵不安的预感。

而就在这时，机组的例会也结束，朝着登机口走了来。尹漠刑走在最前面，一脸的若无其事。甚至连看都不曾看袁晓丽一眼，就这么从苏拉的边上走了过去。

苏拉看着毫无反应的尹漠刑，手心攥着拳头，低声骂了句：“人渣。”

“怎了？”齐飞走到苏拉的边上，看了眼前方的尹漠刑和一脸恼怒的苏拉，突然有了些明白。

“人渣有天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想管也管不着。”齐飞收回眸光，淡淡的对着苏拉说着。

苏拉沉默了会，才点点头，不再多言，朝着机舱的方向走去，齐飞跟在苏拉的一侧，两人没交谈，一直到登机口，一个朝着服务舱走去，一个则朝着驾驶舱走去。

而袁晓丽一看见苏拉就像惊弓之鸟，立刻从服务舱退了出去。

“苏姐，晓丽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看她状态不是很好啊！”一旁的同事疑惑的问着苏拉。

苏拉敛了下眉，沉默了会，才说着：“你多看着她点。”

“好。”同事应了声，就走了出去。

苏拉则开始在服务舱内忙碌起来，做各种登记，打印今天金卡，银卡的会员名单，确认他们的三餐需要吃些什么。

而驾驶舱内，竟然也一反常态，尹漠刑少了先前对齐飞的冷嘲热讽，竟然还主动攀谈起来。只是齐飞始终冷着一张脸，就算回应，也显得伪善的多。

“以齐机长的能力，最多三个月，就能放飞了吧。”尹漠刑若无其事的和正在做程序输入的齐飞聊起了天。

齐飞看了眼尹漠刑，没说话。尹漠刑也不以为意，就这么看着齐飞准确无误的输入各种飞行程序，而后下了飞机，给飞机加油。

“听说你在美国学飞的时候，成绩很优秀？教员对你的评价都很高？”尹漠刑看见齐飞上来，又继续攀谈着。

“尹机长，有事可以直接说，不需要拐弯抹角。”齐飞冷淡的回了声。

尹漠刑的脸色微变了下，但很快又挂上了伪善的笑，拍了拍齐飞的肩膀，说着：“年轻人，心焦气燥，不利于飞行。”

齐飞看了眼尹漠刑，不客气的用手在自己的肩章上拍了拍，一脸嘲讽的说着：“我心焦气燥是一时的，不像有些人，人品不好就是一世的。心存邪念，开飞机才更可怕。”

说完，齐飞就摆明了不再搭理尹漠刑。

尹漠刑的脸色阴沉了许多，那怒意似乎一触即发，却在最后一秒控制在自己的情绪之下。

“今天的起落你来飞吧。”尹漠刑轻咳了下，若无其事的对着齐飞说着。

齐飞一挑眉，看着尹漠刑，嘴角浮着一抹敷衍的笑，说着：“好啊。”而后，齐飞就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刷微博，等待客舱传来关闭舱门的指令。

——

袁晓丽在做着客舱的最后巡视工作。但是那豆大的汗珠已经不断的落了下来，脸色远比在值机通道，苏拉见到的时候更显得苍白的多，甚至已经有些吓人。

这一次，不仅仅是苏拉，周围的同事都已经看见了袁晓丽的异常。

“晓丽？怎么了？不舒服的话就向航医请假。撑着不行的。”同事劝说着袁晓丽。

袁晓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双手抚着肚子，渐渐的，人就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不断的喘着气。

旁边的同事惊呆了，有片刻没反应过来。苏拉在不远处看见这般情景时，第一时间小跑了过来，正好就看见袁晓丽的下体不断的出血，那血量有越变越大的趋势。

“快，打地面急救。你去通知机长。”苏拉当机立断的下了指令。

机组成员楞了下，快速反应过来，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一会后，地面的应急急救就已经抵达，袁晓丽被抬了出去。而问询走出驾驶舱的尹漠刑却丝毫没任何反应。

地上那一滩血，刺了在场人的眼。不少空乘都是极为年轻的姑娘，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腿脚有些发软。苏拉就算年长些，毕竟也是个还未曾生育的人，看见书中出现的情况时，也不免白了脸。

齐飞看着苏拉，才想走进苏拉的边上，却发现苏拉在深呼吸着，不断的平复自己的气息。

“各位，收拾客舱，更换地毯，通知地面，延后半小时登机，有问题吗？”苏拉拍了拍手，快速的指挥着众人。

好一会，在场的人才回过神来，应了声：“没问题。”这才人群散去。

先前发生的那一幕，没有一个人开口，那种画面，在这些姑娘们的心中深深刻印。这一个新机组的组合上。除了苏拉的服务年限最长，袁晓丽则排第二。剩下的，不少是今年才上机的新空乘，及部分才飞了一年不到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