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席卷整个朝堂的大斗争中,许多人都是赤膊上阵拼死一击了。
唯有隐藏在御史台幕后的那个男人,御史中丞林兆南却像是销声匿迹一样,给人的感觉是,他已经是政治边缘化的人物了。
可是熟悉大周朝堂的人都知道,在洛元城,没有一名官员是政治边缘化的人物,那样的人,早就被吃的渣子都没剩下一点的地步了。
所以,林兆南还在隐藏,他还在默默的等待,这是一个真正值得人们重视的对手。
而聂真也正是看出了这点,在他的眼中,哪怕李兆忠武装到了牙齿都不怕,因为他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而林兆南,这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秦羽认真想了想,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一直在巧妙的与李兆忠周旋,完全忽视了他的身份,李兆忠直到现在,依旧是监察御史。
而他的后面还站着一个人,林兆南。
他以前一直没有将这位御史中丞放在眼里,但是现在想想,这就是自己的失误啊,林兆南是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扶持李兆忠当上他坐过的位子的。
他很可能在利用李兆忠,而李兆忠却是鬼迷心窍了,他孜孜不倦的抓人,审判,杀人,最后这所做的一切的努力,很可能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问题是,这个政治白痴竟然还是一脸陶醉,义无反顾的投身进去了,丝毫不考虑后果。
李兆忠得罪的人太多了,而且,现在他可以凭借御史台的力量和这些庞大的势力抗衡。
可是一旦林兆南都容不下他的话,那他就会真真正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秦羽忽然感觉到,那个中年男人很可怜,而且是真的很可怜。
他在一旁辛辛苦苦扎扎实实的工作,尽心尽力的得罪人,可是在暗中,他的老上司很可能已经做好了将其抛弃的准备。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也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城门处,一支庞大的队伍缓缓行来,望着那支队伍,城门官很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跟上午聂真的骑兵队伍一比,这个队伍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作为一名沙场上的老兵,城门官一眼就感觉的出来,这支队伍,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心。
钦差行辕的队伍缓缓的进入庞大的洛元城,就像是一粒沙子进了广袤的大沙漠,丝毫起不了一丝的涟漪。
根据大周律令,此时的陈谦依旧是公务在身,他必须在帝都的驿站中休息一晚上,然后第二天到吏部销案存档,那他的差事才算是圆满完成了。
在此期间,陈谦是不能见客也不能回家的。
可是这原则是原则,实际是实际,你让这些钦差老爷在自己的家门口住旅店,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所以,很多时候,这些钦差大臣往往会先回家,泡一个热水澡,好好的休息一晚上,然后第二天再正常工作,而主管这些事情的官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句话,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陈谦现在看起来明显不是想休息。
在驿站里也不过稍稍收拾了片刻,连侯府的大门都没有入,直接快马加鞭的往李府赶去。
那里,有他的老朋友,老搭档,老盟友,御史台监察御史李兆忠。
李兆忠今天的事情不是很多,而且他明显是在故意等着陈谦。
在李兆忠的书房里,两个人稍稍寒暄了几句,就开始进入了正题。
“李大人,不知道定军山的案子,眼下的结果怎么样了?”陈谦一脸期盼的问道。
李兆忠闻言哈哈大笑,他的眼神中折射出兴奋嗜血的光芒,他大声笑着说道:“陈兄说笑了,定军山一案,聂真是在劫难逃!”
陈谦闻言眉头一皱,李兆忠给他一个很不好的感觉,那就是现在的李兆忠似乎太傲了,他陈谦好歹是一位军侯,他竟然连客气都不客气,就这样直和他称兄道弟?
而李兆忠很明显的没有意识到陈谦的异样,他拍着陈谦的肩膀,笑着说道:“陈兄,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我已经收集好了聂真足够多的证据,这足以让他死个十次八次的,而那个昭武侯世子,你也不用担心,他也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陈谦强挤出了个笑容,“但愿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