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人找我来何事?”齐泰笑眯眯的问道。
岑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环视着书房,无奈说道:“不瞒齐兄,岑某是真心有事相求。”
齐泰愕然,岑浅是朝廷的御史,这是找茬的官,虽然最近赋闲在家,可是也没有人敢小看他,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一位朝廷大员到了求人的地步呢?
他收敛了笑容,“岑兄,齐某在御史台就是打杂的,岑兄背后势力不小,究竟有什么事是齐某能帮得上忙的呢?”
岑浅说道:“岑某希望齐兄可以庇护在下的家人。”
这下子齐泰真的迷惑了,“岑大人,您是御史台的御史,如今我御史台风头正盛,谁敢和您过不去?”
岑浅苦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是御史台风头正盛的李兆忠李大人呢?他能不能和我过不去?”
齐泰心中一惊,身为御史台的侍御史,他自然是知道李兆忠和岑浅之间的恩恩怨怨的,岑浅和李兆忠政见不同,这是御史台众所周知的事。
他难以置信的问道:“难不成李大人竟然要和你作对?”
岑浅点点头,“岑某在御史台的亲信传密信告诉我,御史台的缇骑此时正朝着岑某的家门行来,岑某白衣一身毫无牵挂,唯一担心的就是贫妻幼子,他们无依无靠,如果岑某入狱的话,一定不能护得他们周全,因此岑某才将此事托付给齐兄。”
齐泰愕然,“岑大人,齐某也不过是个侍御史,怎么可能护的嫂夫人周全?更何况还有你唯一的血脉?”
岑浅眼中闪过一道厉光,他轻声说道:“岑某相信齐兄的为人,毕竟能和所有人的关系都那么好的御史大人,这可不好找。”
听着他话里有话,齐泰不悦的说道:“岑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岑浅叹口气,“齐兄,这洛元城很大,可是也很小,一块石头砸下来,可能都是一个五品官,消息之间的传递和探查也是很容易的。
岑某很早就和李大人政见不同,这一次李大人一上位,岑某就在寻找后路,很不幸的是,齐兄,你似乎和昭武侯府的世子殿下走的很近啊!”
齐泰脸色不变,“岑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
岑浅正色说道:“齐兄,你我明人不说暗话,岑某主张的就是御史台必须要通过正当途径崛起,御史台的职责也必须光明正大,而这不也是三大侯府还有你齐大人共同的愿望吗?
你们想推翻御史台,可是御史台必须要有,否则身为执法者的大周朝堂却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机构制约,那对天下万民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有人会监察天下,那就必须有人来监察百官,御史台就是这样的一个最重要的角色!”
齐泰的脸色忽明忽暗,其实岑浅的话说得没错,三大侯府其实真正要对付的也就是大肆株连的御史台。
如果御史台真正做的是对万民有益的事,那没有人会阻止他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岑兄既然如此相信在下,那在下也必定不会辜负老兄的期望,在下必定会出力保护嫂夫人和贤侄。
岑浅舒了口气,他拍拍手掌,门外正站着一名身穿素衣的妇人,她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显然是心中受惊的缘故。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光泽,她天真的看着这个世界,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即将入狱。
岑夫人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拉着女儿跪了下来,齐泰急忙将她扶了起来,后来想起这似乎于理不合,老脸一红,岑夫人却是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的羞恼。
岑浅含笑说道:“夫人,御史台的刑罚之重为天下之最,而且李兆忠为人心狠手辣,他信奉的是斩草除根,所以我不得不将你托付给齐大人,他有能力护你们母女周全。”
岑浅的话很直白,没有一丝的犹豫和隐瞒,岑夫人也是官宦之后,大家闺秀,对于官场上的事也是很清楚的。
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对自己的丈夫说道:“夫君放心,妾一定护得女儿周全。”
这对夫妻从来没有说什么生离死别的话,可是他们的心意,似乎对方都很明白!
马蹄声在岑府的大街上响起,家中的仆人已经将消息送了过来。
岑浅急忙说道:“马上去后门。”
齐泰点点头,后门果然早就准备好了轿子,轿夫已经等在了那里,这一刻,就是生离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