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那张沾着喻修的血的脸兴奋地微微抽搐,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点神经:“你知道我为什么学习铸剑吗?你知道我待在那地狱一样的铸剑池里十年如一日是为了什么吗?”
喻修手里还紧紧捏着那断掉的半把长剑,唇角不断地溢出血液。
“师兄,你怎么明白,你怎么能明白,我为了报复你们所做的一切呢?”容怀失神地笑起来,“我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我的一切啊。”
“容怀……”喻修口中全是血,话语也模模糊糊的,“没有人赢……我们都输了……”
“不,我赢了,我赢了!”容怀大笑起来,“这次我彻彻底底地赢了!”
喻修看着他的目光很悲悯,片刻后,他的瞳孔再次缩紧。
他的胸腔还抵在容怀的长剑上,但他没有丝毫踌躇,向前大跨了两步,生生地将自己的身体从剑尖送到剑格之处,然后用全身最后的力气把手里只剩一半的断剑准确无误地插.入了容怀的心脉位置。
“……你输了。”
喻修的声音虚弱又坚定地由耳畔传来。
容怀睁大了眼睛,他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嗓子似乎被忽然涌上的血沫堵住了。
剑入心脉,无药可救。
容怀艰难地一点一点转动头部,看向自己胸口插着的断剑,喉咙里模模糊糊地发出细微的声音:“为……什么……”
周围的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慑到,巨大的峡谷一时安静地连鸟叫都听不到。
容怀的剑在喻修的身体里,喻修的剑也在容怀的身体里。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的眼神都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光,最后呆滞而空洞地看向某个虚无的点。他们死去的时候身体还僵硬地保持着那个姿势,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他死不瞑目。
他也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