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吾所与战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敌所备者多,则吾所与战者,寡矣。故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
——《孙子兵法》
若说无情,世间独人而已,甚而比畜生更可怕,更残忍。虎毒不食子,兄弟不相残,可是人们却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罔顾人性亲情,一一踢开一切阻碍自己前进的绊脚石,即使是亲人。
从人们开始拉家成国至今,在这块大地上大大小小的国家不计其数,他们为了壮大,他们为了生存。
吴国占北方一席之地,虽不成泱泱大国,却也国泰民安,百姓富庶。
果真高处不胜寒,吴王宫只有一道道迈着大步的声音,一道宫墙隔开两个世界,宫外热闹如集市,叫唤声,怒吼声,笑声。
公元前548年,吴国,君王诸樊,他是中原大地上最专情的君主,在位至今,只纳一后一妃,却只专*云后。宫中总会有那么一块安逸净土,那自然赐予了她,这里便住了云后以及太子光与郡主兰。
此时将入冬,因夜已深,有些寒冷的空气激的人不自觉的拉拢外袍。她自是冷的,但她翘首等待的人还未归来,人们都道他是个专情之人,她也当他实属今生之福。可是最近却生了变化,那个她今生的依靠她已有月余未见,她竟不知她的枕边人究竟出了何事。
不,她绝不允许,她的年华已付与宫中,她断不会让她的余生悲苦而凄凉。
“咳咳——”她这残破的身体能做些什么,当年若不是拼了命的生下这一双儿女,此时她也在这宫中无一席之地,可也落下了这见风咳的病根。
“母后,夜色已晚,该就寝了。”闻声似稚儿,可是话语却似十来岁的幼年,黑暗中那人的身影更加模糊。
“太子,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生下太子,是她此生最无悔的事,虽说他年仅五岁,但却已将吴宫所有竹简通数看过。而且他亦没有官宦子弟的娇纵,体恤宫人,温文尔你,以后他必会是个明君。
“母后,你身体刚好,还是回吧。”看夜,父王是不会来了,希望一切不是他所知道的那样,父王是他最尊敬的人。虽说话语是关心,可是语气却少了一丝温暖。
“太子不用担心本宫,不碍——咳咳——”话未说完,一阵难掩的咳嗽声随之而出,只能无奈用手遮住打颤的嘴唇。
“父王定是因国家大事而无法归来,母后还是注意身体的好。”他若是坐上那位子,定不会做的像父王般无主见。
“好吧!”回身看向宫外,依旧无声,今天他又未来。
父王,你千万不要让儿子失望,他想告知父王,可是这话他却一直未能说出口,未曾想那人居然也将他防范了。
一日说来也巧,实因老师所教他已知晓,便找了一席之地准备休息,而且必是他那异母王兄无法找到的地方,那就只有御书房了。可是却也是他最后悔来的地方,在这里他看到了那个总是微笑,待他极好的王叔,他为何要如此挑唆父王发动战争。透过他的方向他为何会看到王叔隐藏的邪戾的眼神,他到底想做什么?应该是他看错了吧?那么慈祥温和的王叔怎么会?
“此事你可有把握?”左手轻敲面前的桌子,右手不停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表示此人的内心煎熬,而扳指上的印记也代表了此人箭术定是精湛。确实难下决定,作为一国之君,他要守护他的国家,他的子民,他的王后。可是这次的机会却是千载难逢,他已花了太多时间在这上面,让他放弃怎么可能。
“陛下,请放心,臣弟一切已安排好。”吴国需要壮大,百姓需要更多的粮食与土地,北方有齐国一直盯着他们,南方有楚国虎视眈眈,他们必须自己扩张领土,而此行是必然之举。
“可是此事还需丞相一起商讨才能抉择为好。”丞相是王后之父,是他唯一可信的大臣,对于餘昧,他自是相信的,可是他的个性便是畏首畏尾,无主见。
“陛下说的是。”提到丞相之时,一向儒雅淡然的餘昧公子眼中却闪过一丝阴暗,“可是丞相未必会支持,毕竟此次我们所攻打的地方是他的故国。”
“可是他总是会知晓的。”这便是他最忌讳的事,他最担心的就是王后。
“陛下,臣弟愿前往与丞相商谈。”虽是单膝跪地,背却挺的笔直,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这个罪人便让他来当吧。
“餘昧,你可知寡人为何一直迟迟不肯下决定?”起身走至他跟前道。
“臣弟不知。”兄长之于他不单是长,更是父,父王对于他来说遥不可及。小时候,对于父王的四个子嗣来说,他最不受*,四弟总是跟在父王身边,因为父王最喜爱他。不过四弟却也是待他最好的人,比母后更好,而二哥当时已有了自己的王府便出了吴宫。教育他的责任便落到了大哥身上,不管当初他是否是自愿,他对于他来说都是有恩。
“你有多久没见到老二了?”那家伙该现身了。
“二哥?这,臣弟已有月余未见。”算算似乎是他们开始计划之时便没了他的消息,难道他提早知道他们的下一步了?
“你派人查查他现在身在何处?”吴王眯眼轻叹一声,“这老二怎么不像你一般让寡人省心。”
“王兄,身处君王家,这便是悲哀。”他何止一次抱怨为何生在君王家,老天对于他岂止是不公平。
“老四呢?”
二公子馀祭在军中多年,性格过于嚣张,霸气侧漏,而且深受士兵敬佩,只知余却不知吴王。三公子馀昧处文官,虽不会武,可是朝堂之上却有部分门生对他忠心不二,为人不沉稳。四公子季礼本是父王属意的吴王不二人选,文采无缺,武艺超群,处事果决。后因事而一蹶不振,实因牵扯甚广,此事也是吴王宫中的禁忌。
“前几日臣弟在外见过他,听他说这几日会前往秦国。”他真是羡慕老四,对于所有事的淡然,他苦于放不下。
“他可真是,下次你见到他,要他进宫中来看看,他王嫂最近直念叨他。”
“臣弟记住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举手拍了拍馀昧的肩头。
“渃,臣弟告退。”拱手低头直退出御书房,方抬眼,却闪过一丝痛苦无奈。
“太子哥哥,你快点过来,这里荷花开的可漂亮了。”一声清脆的笑声在王后寝宫中散开。
“哦,好的,兰儿,你慢点。”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太子光,面对他这个无忧的妹妹他才能感到温暖。父王虽说极*爱他,可是他终归是一国之君,他不止他一个儿子,每当他被人陷害之时,他的父王依旧不能为他解决。所有人都只当母后是一个温柔细腻,高贵优雅的王后,可是她却是自私的,只要父王一直*着她,儿子被陷害她也是不理睬的。只有兰儿,这个与他同胞的妹妹,每当他被王兄们陷害之时,总是她站出来与他一道受罚。
人们都说太子何等聪明,可是他们却不知晓,他心已老,年仅五岁,却已有了二十五岁的心。
“太子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小老头这般。”她喜欢太子哥哥更甚于父王母后。
“兰儿,你又调皮了,你可是郡主——”他不知是该怨老天给予他聪慧,或是该抱怨,有些事居然像刻在脑海里,想忘却也忘不掉。
“是,是,要知书达理,要温雅贤惠,我的太子哥哥,你这些话兰儿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太子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太啰嗦了。
“兰儿!”何时你才能懂事,身处吴王宫中,若是一日他遭遇不测,她如何是好,虽说有父王,可是湘妃是何等阴毒之人,岂会放过任何威胁自己之人。
“是,兰儿知道啦!”在宫中自然会看脸色,太子哥哥陡然变重的语气令她心中有些惶然。他们是一母同胞所生,她当然知道哥哥的心思,他想护着她,可是她何尝不想。宫中没有单纯之人,特别是幼孩。
“哟,这不是太子和郡主吗?”此时园中却走来一群人,细看之下,前面的两位竟与太子的面貌有些相似,只是年岁稍长。
“嗯,大王兄,二王兄。”不自觉的防备,这二人便是待他极差之人,完全不顾兄弟之意,他们母后湘妃的娘家便是占据半个jūn_duì的大将军世家。可叹父王亦是可悲,一代君王却需要就着妃子,只因她手中的jūn_duì。
“应该是我们兄弟二人给太子请平安,真是该死。”长幼有序,他大哥才是长子,凭什么被这小子占了位,每每看见他,心中的怒火已盖住所有的亲情伦理。
“大王兄,不用了,我们都是兄弟,何须讲究这些。”他们羡慕嫉妒他能坐上太子之位,可他却当它是烫手山芋,避之唯恐不及。
“我兄弟二人怎敢与太子称兄道弟,你可是王后的独子,父王最*爱的儿子,我们吴国的太子。”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把属于他的一切全部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