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具被埋在浴室瓷砖下面尸体的亡灵超度之后,我双手合十,静坐了很久。
她终究是善良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初一十五,无数阴风洗涤,虽然有着恶的一面,但终究没有想着要害人性命,给自己替身。她的遭遇,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朵朵,这个小乖乖也是受尽了苦难,结果在被罗二妹驱使过来害我的时候,也只是鼓着腮帮子,朝我吹冷气而已。
她们的区别在于,朵朵已经凝结了小鬼之身,而这缕亡灵终究只是一段意识,一丝挂念。
她甚至已经没有了具体的形象,就如同一段脑电波,怨念消解,终有消逝的一天。
在那清水萝卜上面的香燃到一半的时候,房门又是一阵吵闹,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红鼻子警官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而后面还有穿着白色衣服的法医。那个红鼻子警官跟欧阳警官打招呼,大大咧咧的,舌头都有些不清楚,在得知了情况后,那个红鼻子走到这边来,看到我,大声呼喝一番,小妖将我往旁边推开,那个家伙从我身边过,一身酒气。
当我们来到客厅的时候,就听到后面有翻江倒海的呕吐声传来,搞得我都有陪着吐一下的想法。
事情基本查明,给办案人员录了一份口供之后,我和小妖离开了这个房间,朱洪翔失魂落魄,还是老万和欧阳警官帮忙把我抬下的六楼。这边走不开人,我让老万不要送我,我打电话让杂毛小道接我就可以。老万有些担心自家表妹夫,便也不推辞,匆匆返回楼上去。
欧阳警官跟我我说,说这案子一旦有消息,他会第一时间通知到我的。
我看得出欧阳警官似乎混得不怎么样,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跟他握手之后,催促他上去。给杂毛小道挂了电话,不到10分钟,他就打了一辆出租车过来,我闻到他身上有香气,很熟悉,问他怎么这么快他告诉我,说就在这附近陪客户呢,听到了就抛开客户过来了,先把我送回疗养院再说。
我没说什么,在他的帮助下上了车,路上跟他谈及了此事,他叹息,说在这钢铁丛林里,人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发生,老万他们家亲戚还真是倒霉,碰上这档子事儿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办,是找上家打官司退房呢,还是咬牙接着住如果是后者,那得要给他们弄几张安宅的符纸,镇压一下阴灵才行。
我说是,奋斗好多年才买的房子,事到临头,竟然发现是这样子,真的是有无数脏话要骂。
关于凶手,我们都倾向于那栋房子的上一任所有人,不过说起来,这人的心理素质还真的是厉害他把人杀了之后,居然会想到把死人给填到浴室的地砖之下,为此还特意垫高了整个浴室;杀人是死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恐怕这拆地板、填沙、布水管、重新铺砖、布置浴室这所有的一切程序,都是由一个人来完成的。而且,这个人居然还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简直就是让人感叹。
这种精神,跟罗二妹那种活了一辈子的养蛊人,是一样一样的。
第二天老万请假了,我打电话过去询问,他告诉我,说他表妹夫也吓得不轻,现在正在找那黑心中介的麻烦,准备打官司呢。不过目前十分棘手,因为房子的产权已经在转移了,而且相关的房贷手续,都已经办理妥当,如果现在要退房子的话,涉及的东西太广,很复杂,可能要搞好长一段时间,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搞成。
至于那房子,打死他们两口子,都不敢再住了
老万告诉我,说他表妹和表妹夫现在对浴室有应激性恐惧综合症,特别受不了淋浴,搞得洗澡都要跑到澡堂子里去,不然就不敢,仅能够擦擦身子而已。
我笑了,说这恐惧只是一两天的事情,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千万不要因噎废食;我这里准备了两张符,到时候给他们两个一人一张,基本上是不会再碰到什么怪事了。
老万在电话那头千恩万谢,各种狗腿,不一而足。
这件事情过了就忘,那段时间我的下肢已经开始恢复了一些知觉,电击和膝跳反射的测试也开始有反应了,负责我复健的那个医生,很吃惊地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病人,恢复有我这么快的。我含笑不语,并不会告诉他我之所以能够有这速度,第一是肥虫子一直在影响我的体质,第二是因为山阁老留在石床上面的行气法门,让我的根基牢固,所以才会显得如此。
不过我依旧不能够剧烈行气,暴怒或者情绪的急剧转换,都会让我全身酸疼,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