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太医闻言微微颤颤,连忙跪下请罪道:“下官知罪,还望周大人看在我们为国尽忠尽职的份上饶恕下官此次鲁莽之为。”
“哼!你们也知自己鲁莽!”周夫子甩袖哼鼻,但看他们努力半天挤出来的老泪,一阵恨铁不成钢。
不过周夫子本意也不是想罚他们,毕竟他们是大将军的人,此时也就顺着台阶道:“此次就饶过你们,若有下次,你们就直接等大将军回来自己去他面前请罪吧,现在快给李进士看看伤势。”
“谢周大人饶恕,谢周大人。”两名太医再也不敢怠慢,忙到李孝竹面前探看伤势。
而周夫子但看这草棚确实四面露风,对太医医治病人不是很利,便又嘱咐士兵道:“你们再寻些稻草把这四周围起来,只留一道门便好,另外张贴告示下去,如有在山下或山上肆意纵火者,杀无赦!”
士兵一一应下,两名太医闻言面面相觑吓得一阵哆嗦,却又感慨周夫子体恤民情等等尽力表达各种美言之意,看得一旁的红菊直摇头,没想到那么不可一世的黑心将军竟还养了这般两个软弱“人才”,不过周夫子这一套还真不是一般的会做人啊。
按理说李孝竹的伤势并不严重,只要涂点跌打伤药稍作休息便可好,但两名太医为表现自己高操的医术,更不愿放过这个在太子太傅周夫子面前表现的机会,竟是说了一连串的医学名词,生生的给编出一朵花来,说道李孝竹伤了筋骨,若是他人医治得半月才好,用他们自家族传秘方不出三日便好。
看着李孝竹被他们一个劲的折腾,又是捏又是揉的苦不堪言,跟来的一个士兵终于忍不住的说道:“我说刘太医,你在外面坑人坑惯了没人说你,但在咱将军府地,这是咱将军的客人,又是大周的进士,以为为官了说不得你还要求着人家,你再坑人就不厚道了吧?像李少爷这种伤,不是随便涂个什么跌打药,歇个一时三会儿就能好的吗?”
周夫子闻言冷哼,那个嘴上如花的刘太医面色尴尬的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多说什么的直接给李孝竹上了药,嘱咐不要碰水,少动,最晚明日便能见好。
对此,刘太医没少得周夫子白眼,擦着冷汗从周夫子眼皮子底下钻了出去,说道去灶房那边端点热水,临走时,还不忘对那个开口的士兵一个冷眼:小子,你小心着点!
“孝竹是因何伤了脚?”周夫子终于抽到空来询问。
“孝竹在悬崖边发现一颗树,树上结了一些果子,孝竹一时好奇上前去采摘,不想一时脚滑,幸得千卫相救,这才没有大碍。”想起当时的情景,李孝竹还是一阵唏嘘。
刘张氏一听,泪就又落了,“什么果子不能让那些粗使的士兵去摘要竹哥儿你亲自动手啊,这要是从那山上掉了下去可怎么是好,这要让奴婢怎么和老爷夫人交待啊。”
“刘奶奶你莫要哭闹了,没病的人也能给你哭出病来。”李孝言被刘张氏吵得一阵厌烦,却又不解的看向李孝竹,“哥哥你可看清了?这大冬日里,前日又下了雪,什么树上还能结上果子?”
见周夫子同样不解的看来,李孝竹颇为尴尬,却又极力辩解,“我看得真切,确实是果子,不过长得颇为奇怪,看样子不像是能吃的,我一时好奇着去查看,这脚下猛一打滑就摔了下来。”
周夫子点头相信自己这位得意弟子是不会说谎的,不禁点点头笑着看向红菊,“李娘子,你看?”
“一切待千卫回来便可知晓,竹哥儿你且先行歇着吧。”
春日里结果的东西在红菊前世数不胜数,从李孝竹的描述来看,一是树,二是悬崖边,这两样都证明这种作物不易栽植,且不同于稻谷供人口食,顶多是个水果供贵人尝尝新鲜,自然红菊也就没有什么注重之心。
“孝竹你既然脚上有伤,不如就先行回府吧。”周夫子看着李孝竹的脚伤建议道。
李孝竹连忙拒绝,“没事,夫子,孝竹这伤不防事的,只要歇息一会儿便可好。”
自入京以来他本一事无成,若此时又因脚伤回府,只怕更难达意,更何况他并不想随大伯父出京南下,然而他若不出京,就必得有有用的价值让人觉得他很重要才行,想到这里,李孝竹极为复杂的看了眼红菊。
红菊并未察觉李孝竹的不同,而是在看到了李孝言不愿回府转动夫子衣角的表情后,暗暗失笑,道:“夫子,就让竹哥儿在这里吧,一会儿若真有采集来的东西,就让竹哥儿做个记录,这样也就省得来回走动使不得他出力了。”
“也好。”周夫子点头。
时值正午,青禾山下暂停了开田之行,请来的难民们稀稀拉拉的就地而坐,拿着不足巴掌大的干饼、喝着看不到稀米的汤已很满足,甚至开始有了精神头的向旁边刚认识的难民说道自己家乡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