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见闻致使温太爷很是好奇,便免不了向驾车的刘良安询问,刘良安深知红菊不想招摇和露面,但还是隐晦的提出这是红菊的主意,温太爷和温知初听闻后四目相对又暗暗点头。
红菊一行抵达青禾山时,周夫子穿着一身短打衫正和难民们一起拿着铁锄挖地,看到红菊过来,连忙止住了她的步子,“李娘子你就站在那里别过来了,这里都是泥沙,别脏了衣衫。”
红菊摇头,“我这一身粗衣哪有那么讲究。”
见周夫子对红菊这般客气,温太爷和温知初面面相觑,加上一路上的见闻,不免又对红菊高看一眼,心中思量该如何拉进关系又不至于太过唐突。
“这两位可是温老爷和温少爷?”周夫子擦了擦额上汗渍,看到温太爷二位明显有些兴奋。
温太爷连忙行礼,“草民温学德见过周大人,这是犬子温知初。”
“草民温知初见过周大人。”温知初自然也不敢怠慢。
周夫子打量着温知初连连点头,“嗯,老夫听李娘子提及过二位,尤其是温少爷,听闻温少爷对药草博学,更是有一心怀苍生之心,此次要有劳二位在此帮老夫坐阵了。”
温太爷连道不敢,温知初却是皱眉将要去江南一事道出。
周夫子闻言面色凝重,“如此温少爷只管随黄大人去吧,韩大人需要人手帮忙,江南更需要你这样的名医。”
“不能为大人出力,草民着实罪过。”温知初垂头,面有愧色。
温太爷看了眼红菊,道:“犬子虽然去了江南,但草民家的家媳却也是在京的。”
温知初得了温太爷的眼色连连点头,“回大人,草民贱内常随草民去各地寻其药草,所认所识与草民旗鼓相当,草民此去江南,贱内并不跟随草民而留至京中,若是大人需要,草民可让贱内来此帮忙。”
郝娘子能来正是红菊所想,但周夫子却是一阵皱眉。
看周夫子眉头紧蹔,温太爷心中一跳,生怕他误会,道:“家媳到底是位妇人,本不该出来抛头露面,但草民想家媳同李娘子有故交,有李娘子在此想是不会出什么意外,这才想着让家媳帮忙,若是大人有所顾忌,草民想自荐代替犬子在此为大人效劳,草民自认不才,但对这草药也是熟知一二的。”
周夫子闻言看了眼红菊,见红菊点头,才爽朗一笑,道:“温老爷这是哪里话,老夫是那不懂革新迂腐之人吗?老夫早已听李娘子说道郝娘子之才,想问你们借用还怕你们不同意呢,不过温老爷来此帮忙这话曾算数?老夫确实想各个名医都能来此帮忙啊。”
“草民甘愿为大人效劳。”温太爷面色激动,同时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红菊同周夫子提及药谱一事,周夫子再次惊喜,看着红菊几乎又要脱口道出学生一事,幸好被红菊制止,才免了被发光在众人视线下的情况。
周夫子也知药谱乃是辛秘,忙把温太爷和温知初迎到自己那临时搭起的茅草屋。
茅草屋旁边支着一个大锅,几名妇人正在炊火生饭,只是口粮不足,一锅水只配了少许稀米、洒了少把小把粗面粉。
见红菊盯着看,周夫子一阵叹息,“京都的粮草都送到江南和边疆了,这还是将军夫人从自己府上节扣下来的粮食,张千卫不收,将军夫人硬是送了过来,府地开田还要多日,这口粮只能这么节俭着吃。”
红菊点头表示理解,对难民来说只要有得吃不被饿死就不错了,哪还讲究什么温饱。
“孝言见过夫子,夫子,哥哥呢?”在红菊带着温太爷和温知初去见周夫子时,李孝言因急着想去小解被刘良安抱开,完了到处转悠找哥哥李孝竹竟是没寻到,这会儿才想着过来给周夫子见礼。
周夫子道:“你哥哥和你四叔父正跟张千卫一起在山上呢,张千卫带着的士卫不知轻重,见到植物就拔,幸得被你哥哥阻止,现在正是万物发芽的季节,刚发芽的植物都离不得土,你哥哥和你四叔父正在山上向他们解说见到植物时,在植物根部一定要保留原来的泥土。”
说罢,周夫子轻拍了一下李孝言的道:“你怎么不在府上好好温书也跑到这里来了?”
李孝言揉揉脑袋,撇嘴道:“在府上气闷。”
周夫子暗自摇头,深知李孝言的性子不同于李孝竹,难以接受李府,便再次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表示安慰,而后客气的把温太爷领进屋,道:“温老爷请。”
温太爷进屋后,也没废话,直接从怀中拿出药谱朝周夫子递了过去。
周夫子粗看一眼,转手递给了红菊,温太爷见状眸子连闪,却不做任何声响。
红菊翻开药谱,看到首页右下角的一行字时,面色微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