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张氏所买白面做出来的馅饼只顶上了三餐,好不容易沾了荤的李孝言再面对腌咸菜便更是入不了口了,就着半碗玉米糊糊死活不肯下咽一口。
刘张氏叹气,在吃过饭后只得再次背着箩筐出了门。
红菊多次张口说陪同刘张氏一起出去,都被她不咸不淡的给拒了,且有意的给她在家里安排了活计,好使得她不能闲着去打两位哥儿的主意。
红菊只觉刘张氏的举动甚是好笑,却也很无奈。想着刘张氏出门前望向西北方眼中所透的焦急和忧虑,摸着空扁的肚子,红菊只觉得自己该动手做些什么。
只可惜……
红菊望向紧锁的大门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家人对她出这宅院可以说是相当的避讳。
依记醒来的第二天,红菊便想出门转转,了解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和地理位置,哪想被刘张氏直接给拂了,并言道:“谁家的妾不是好好的在家待着,出这门你是想把李家的脸给活生生的撕去一层是不?!”
看着当时站在庭院同样一脸不认同的李孝竹,和满是鄙夷的李孝言,红菊瞬间懂了,原来,在这里妾是这般的不自由,一辈子生活的地方,也就这么院大的一片天。
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红菊摇了摇头继续做手上的活计。
说到底刘张氏这人还算是不错的,昨个儿进她屋看到她红肿的双足,虽然一声不吭的,却是特意寻了件旧棉衣,让她拆了给自己做双厚实点的鞋穿。好在红菊前世跟着老妈学过纳鞋底的,要不还真不知道该把这活给应付过去。
下午,阴沉的天开始飘起了雪花,逐渐越下越大。
早饭没吃早已饥肠辘辘的李孝言很是不满的抱怨,“刘奶奶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李孝竹头也不抬的道:“灶屋可是还有你的半碗米糊,要饿就去吃了。”
“我才不要吃,等刘奶奶回来吃白馒头。”李孝言哼的一声仰在了椅子上,突然对李孝竹道:“哥哥,那个女人不是还没吃饭吗?把米糊赏她吃了吧。”
李孝竹重重的把手上的书本置在了桌子上,“你可是还知道什么叫礼数?那是父亲的妾室,我们的姨娘,下次见她可不得这般无礼。还有,家里如今比不得从前,可不得浪费一点粮食。”
李孝言撇了撇嘴,“父亲不在了,哪还留得她在,真不知道哥哥你和刘奶奶为什么还要留她在家里,早些把她卖了还能换点肉吃。”
“你!”李孝竹“嘭”的一声手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看着言弟的无动于衷,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叹出一口气,“只要她在李家一天,你就得尊称她一声姨娘,这个礼,不可废。”
天已近晚,雪依旧不停的下着,而刘张氏却还是未归。
李孝言吵闹着饿,红菊出了偏房,紧跟着书房内的李孝竹也坐不住的走出来打开了院门。
红菊见状,便拿着一把陈旧的油布伞走了过去,“竹哥儿可是担心刘妈妈?要不我出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