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指,手指险些戳到王娡脸上。王娡往后退了一步,也不躲闪,只淡淡道:“不堪至极。”
她的话一语双关,皇上不会不懂。
身边早有侍卫上前,将李陶然拉开。这帮人惯会来事,如今也不会再避讳她妃嫔的身份,让她伤了王娡或是皇上。
王娡抖一抖衣襟,端然转身,目视着皇上:“李八子如此失仪,想必也是恼羞成怒的缘故。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臣妾想问皇上该如何处置?皇后娘娘这几日水米不进,伤心自责,不仅凤体违和,也怕是损伤了龙胎。李八子蒙蔽圣听,污蔑中宫,损伤龙胎,样样都是重罪。”
皇上目光森冷,看着李陶然如同在看一件粗糙的器皿,甚至目光里更没有温度:“朱耀文勾结后妃,造谣生事,朕便赐他五马分尸。至于你么,”他看着惊恐的李陶然:“念在你服侍了朕一场,朕给你留一个全尸。鸩酒或是白绫,你自己拣择一样就是。”
说罢,他似乎是很疲倦的样子,站起身啦,不顾李陶然撕心裂肺的哭喊与求饶,慢慢走过来牵起王娡的手:“朕累得很,你陪朕去你宫里坐一会儿。”
王娡乖巧地点头,二人携手而行,将一干污秽腌渍之事留在身后。出了长春宫,从西边可以遥遥的看见未央宫的一点屋檐,王娡轻轻的笑起来,到底是保住了皇后。那么只要皇后无事,自己的这一番心血也就不算白费了。
皇上并未在她宫里待许久,王娡知道他心头不痛快,有对李陶然与朱耀文的愤怒,或许还有对皇后的愧悔也未可知,毕竟当日,他那么轻易地便相信了那些谣言。
这些念头在心里转着,王娡的脸上还是一派恭敬和悦的模样,双手递过去一盏天白釉的瓷碗:“这是荷蜜露,清心静气是最好的,皇上不妨试一试。”
皇上就着她的手饮了几口,神色松快了些许:“果然入口清甜,是好东西。”
王娡微微一笑:“不是好东西,哪里敢拿到皇上面前献丑呢?”
皇上也笑了,伸手摸着她的小腹:“今日又让你受惊吓了,以后这些事情你眼不见为净的好,快要临盆了也该蓄养体力才是。”
王娡目光柔和:“正是因为臣妾也要做母亲了,对皇后姐姐的遭遇格外感同身受,眼见得奸人陷害,更是心中怒气难平。好在今日皇上惩戒他们二人,也算是还给姐姐一个公道。姐姐那样的好性子,实在是不应该受这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