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派遣车士过去,也不必当心吴王因此心生异动,有警惕之心。
只是这三千人中有数百人,名为车士,实则是朝廷精锐禁军,个个能够以一敌百。
来日若有一战,便可从内部突围,包围吴国驻地。
果然吴王妃听闻是车士,并未怎样起疑心,反而笑道:“到底是吴王无能,让皇上操心了,实在是罪过。”。
王娡微微一笑:“哪里能这样说呢?诸侯国都是皇帝的子民,吴国有这样的忠心,皇上自然要格外担待些。”。
她话里有话,也希望吴王妃听得出来。
只是吴王妃似乎仍沉浸在一等嘉义夫人带来的巨大喜悦中,有些不知所以的样子。
王娡心中暗自发笑,这样的一点蝇头小利就能够笼络人心,使人得意忘形,倒是无本万利的事情。
皇上原本对于加封一等嘉义夫人也是心有疑虑,王娡却道:“皇上不必担心,若是想让吴国得意忘形,不知天高地厚来日为我们发兵找出由头,一等嘉义夫人也算不了什么。不过是一个封号和每年几万俸钱罢了,哪里比得上之后的实惠呢?”。
眼下看来,自己第一步棋走得倒是稳当。
王娡复又想起来一事的样子,抓了吴王妃的手恳切道:“虽说吴国子民自给自足是极好的,只是难免收成靠天,播种在人。皇上许久没有派过吏民去往吴国了,也不知吴国近日可有什么短缺?万物耕种女子制衣,无论什么吴王妃只管和我说,我好让皇上预备了和车士一起带过去。”。
吴王妃闻言,略略思索,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劳娘娘费心惦记着,原也不缺什么,只是近日吴国是耕种来年收成的时节,农具倒还短缺。”。
王娡心头一动,说起农具,便知道必定是青铜都拿去做了兵器的缘故。
吴王妃倒也没什么心计,想来也想不到那一层上面去。
如此看来,丽竞门所言属实,吴国倒是却是在偷偷铸造兵器。
因此王娡笑道:“耕种之时农具短缺乃是常事,吴王也该早点跟朝廷上表才是。这有什么难得呢?来日去的三千车士,每人负重一些过去就是了。吴王妃不必担心。”。
王娡有心不给吴国现成的农具,只是因为一来农具显然不是吴国所缺的,朝廷铸造起来也费工夫。
二来若是带了青铜生铁等物过去,吴国为了早日铸造兵器必从民间招收人马,也给了混在吴国的丽竞门时机,更为方便探刺情报。
吴王妃喜不自胜,一一谢过。
王娡满脸慨然之色,道:“吴国有这样难得的忠心,朝廷这样做又算得了什么呢?还望吴王妃好好养胎,来日诞下孩子,和他父王一样能干忠诚,朝廷必定也会送过去大礼的。”。
吴王妃是即将为人母的人,听了这话自然触动非常,道:“臣妾代替夫君和吴国百姓谢过皇上与娘娘厚爱,吴国也必定忠心归顺朝廷,与皇上共同进退。”。
王娡闻言,笑得欢悦,似乎丝毫不做他想。
是夜,吴王妃留在宫中过夜,王娡也特意吩咐选了未央宫的另一偏殿给她居住。
预备车士并青铜生铁还需几天功夫,因此也可以多留吴王妃几日。
皇上深夜前来,身上似乎都带了深秋浓重的霜露。
王娡心疼不已,连忙命容芷端了热热的吃食来,道是可以去除寒气的。
皇上随意用了几口吃食,便问王娡白日里和吴王妃的谈话。
王娡一一道了,末了紧锁愁眉,添了一句:“吴王妃亲自说吴国青铜短缺,想来丽竞门所说无误,皇上更要早日准备才是。”。
皇上面色沉郁,道:“我知道。周亚夫已经在回朝的路上,等他来朝叙职,我也可以探听他的虚实,决定如何用他。”。
王娡点一点头,心中忧虑的却是另外一层事情。
原先依照她的意思,这几日也就该将公孙止的事情抖出来了。
只是如今吴王妃在这里,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不好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