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她留心看着皇后的脸色。哪知皇后丝毫不以为然,反倒笑着道:“说来也巧,那日你妹妹来,说起这几日身子寒凉,我便劝她多吃些滋补之物抵御寒气,因此她说素日在家最喜吃羊花汤,我便登时让小厨房去做了。你妹妹果然喜欢,足足用了半海碗呢。”。
王娡闻言,几乎当场愣在那里,这样说来,饮用羊花汤竟是姁儿自己的主意?
而她明明知道自己体质不适宜饮用羊花汤,那么这又是为何?
不容她多想,皇后犹自说道:“你妹妹怀有身孕胃口一直不好,难得喜欢吃什么,下次也该多多给她预备了才是。”。
王娡慌忙道:“姐姐一片好心,臣妾知道。只是臣妾妹妹是个糊涂透顶的,这样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忌口些什么。她从小体质温热,最是不能吃这些行热之物,奈何她嘴馋,需得我时时刻刻点醒着,这样一个不留神她便自己浑忘了。”。
皇后闻言,有局促之色,道:“竟是我无知,险些害了姁儿,当真是罪过。”。
王娡急忙道:“这不关姐姐的事,姐姐万万不要自责,否则便是臣妾的罪过了。臣妾回去之后必得点醒妹妹,让她时刻小心才是。”。
话这样说着,王娡心里却是说不尽的疑惑。
姁儿为何对自己撒谎?她的目的何在呢?这些都让她觉得头疼欲裂。
从皇后宫里出来,王娡才敢显出自己的怒气。容芷与青寒不敢多言,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她几乎想要立刻去质问姁儿,到底生生忍住了,无论如何,姁儿的身子还要将养,自己不可冒失行事。
只是这样的疑问,她不能不解开。因此也只对青寒简单道:“晚膳后你让二小姐来一趟,悄悄的不许惊动了人儿。”。
青寒点头应了,暂且按下不提。
心中有事,王娡一下午都恍惚不定,直到乳母抱了烟雨来给她看。
烟雨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已经可以看出将来必定是个美人胚子。睫毛长如鸦羽,一双眼睛如同乌墨水银丸一般。
王娡安慰地看着怀里的烟雨,笑着逗弄她。
无论怎样,自己至少还有这样一个女儿在,也是皇上唯一的公主。
只是一儿一女才凑的一个好字,她有些隐忧,摸一摸尚且平坦的小腹,觉得有些不安。
她产女的亏空尚未完全补回来,也不是有孕的好时机。
只是她没有时间再去等待了,新来的女子如同娇艳的花朵一般,引人注目。
若是她们中任何一人有了身孕,自己的地位难免有动摇。
虽然笼络官员,涉及前朝。只是到底后宫才是自己的根本,这一点万万不可忘记。
烟雨咿咿呀呀不知说着什么,白嫩的小手伸着想去够桌子上的一本浅草色史籍,王娡信手取来放在女儿手里,笑道:“我们平阳公主也想要读书识字了么?”。
容芷在一旁打趣道:“平阳公主必定如同她的母妃一样聪慧过人呢。”。
王娡淡然一笑:“虽说女子无才是德,只是到底也不能太过愚钝,将来任人宰割。只是自然了,烟雨是公主,这也是她的命好。”。
话这样说着,她也有些低落,烟雨将来必定是要嫁给一位好的郎君度过无忧无虑的一生的。
那么作为她的母妃,便不能不费尽心机,永保她平安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