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翕手上一顿,墨汁滴在宣纸上,很快晕染开一个墨疙瘩,她慢条斯理地收起那张纸放到一边,拿笔又蘸好墨又重新开始写。
“我习武,一是因为身体不好,练武能强身健体,二则,是想和你有话可聊,可那年你习武归来接我去郑家堡,你告诉我,你以后能保护我,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练武,你那样说,我想,我以后都不必再用到武功,不必再练,自然,也就不告诉你,怕你不喜。后来离开,再无人护我,方知有武功在身多重要,也是我运气好,得遇高人指点,而我天资还不错,勤学苦练一年也总算小有成效。”
听着这样轻描淡写的话,可以想见柳静翕受了多少苦,楚宣心里,不是没有怜惜。
这许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将她保护的很好,不染尘埃污垢,永远像小时候那样天真纯洁,可是,他根本没做好,甚至明知道她离开郑家堡后不会过的那么如意,也从来没想过带她回去,不过是因为她离间了他和楼玉笙,不过是因为他不希望楼玉笙再误会。
但其实,当初那件事根本怪不得柳静翕,若不是他和楼玉笙之间一开始就是欺骗利用,任她离间千百次也毫无意义,不过那时气头上,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而现在,他一切都圆满了,许多事也能轻易原谅,想起从前,更觉是他对不住她,毕竟,他的确许诺,要娶她为妻。
只是,这个承诺,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都做不到。
“静翕,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你愿意,一切还可以从头开始。”良久,他沉沉道。
柳静翕一僵,转过身来,眼眸噙泪,楚楚可怜,可这一张脸,却让楚宣皱了眉,自嘲道,他没能在楼玉笙脸上看到的哀戚,却在柳静翕身上看到了。
“是我们从头开始,还是我一个人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