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女鬼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只是这次惨叫之后,她没有发狂,没有攻击人,而是伏在孟大夫的尸体上嚎啕大哭。是啊。她是该哭,所谓的仇已经报了,她的怨气也已经消了,而她最最在意的孩子却在最后没有任何必要的情况下,为了保护她,强行引爆了自己的魂体。魂飞魄散,不,也许说灰飞烟灭更加的恰当。这根本就是在这位母亲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再插上一把针。
就在这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白须白发,穿着一身杏黄色道袍的老头施施然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正是文德玛。
“你,你不在坟墓守着,等待削弱女鬼的力量,到这里来干什么?”每一次呼吸,我的胸口都好像火烧一样的疼。说实话,虽然毛大师亲口证实了他的身份,我事后也跟毛大师单独电话确认过了,可是只看他是文叔的哥哥这一点我就不能彻底相信他,把他派去守坟墓就是要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碍事。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却冒出来了。
“我不来,怎么能赶上这场好戏呢?呵呵,沈浩啊,你说是不是啊?”文德玛的声音没有变,腔调却变了,变得让我非常的讨厌。
“你,你真的就是文叔!?”我越看这家伙就越像文叔那个老混蛋。
“唉,年轻人,你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只可惜你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把自己怀疑的人支出去,而是把那个人放在我的眼前。因为支出去,不在自己的眼前,我就看不见,他搞什么鬼,做什么手脚,我也就不知道,那多不好啊,应该放在身边,有了危险就把他推出去,让他先上,这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法,懂了么?”文德玛,不,应该说是文叔,他在奚落了我几句之后,就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和小诗栖身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
“你,你要干什么!”用刀鞘拄着地,勉强爬起来,这老东西,真的是诈死,可惜,我相信了他的鬼话。
“沈浩,说起来我跟你家还算有点交情,我劝你这个时候不要乱动,你和那个女警是都有点手段,我承认,可是以你们现在的状况,乱动最多就是个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文叔说着,举着小瓶子,一步步走到了女鬼面前,“生而为人,换来的却是一世的不如意,你还不如跟我走了,就一直做个鬼,倒也清静。”说着文叔拔开瓶塞,用手指在瓶口画了一道符,手指一点女鬼的额头,往小瓷瓶里一引,女鬼立时飞进了那个小瓷瓶。
文叔用塞子把瓷瓶塞好,低头,看向了小诗栖身的那个瓷瓶,“哎哟,我倒是忘了,你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没等文叔说完,小诗举着死神镰刀的双臂已经从瓷瓶里伸了出来,可是文叔的动作更快,身子一转,身上的道袍已经脱了下来,盖在了小瓷瓶上,小诗被道袍一压,再也没了动静。
“你,你把小诗怎么了!”看到他对小诗动手,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右手握住刀柄就要往外抽,白冰也颤巍巍的从枪套里拔出了手枪,可是现在她的状态非常的不好,脸上一片乌青之色,握着枪的手不停的打着哆嗦。
回头看看郑少,也是一样,面色乌青,虽然人昏过去了,身子还是在不停地哆嗦着。刚刚那个婴灵自爆的时候释放出了大量的阴气,对于开启了天人命格的我来说,阴气不但不是能伤害我,还会成为我的补品,可是他们两个只是两个正常人,大量的阴气对他们来说就是毒药。如果不尽快干掉文叔,想办法救治他们两个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年轻人,总是那么沉不住气,放心,我没有把你的小尸煞怎么样,只是用道袍盖住,让她出不来罢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干婚介的,最喜欢的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死去活来的事情,只有罗瘸子才喜欢做,我没兴趣。”文叔一边往过走,一边把下巴上的假胡子拽了下来,“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咱们就此别过,你要是有什么帐想跟我算,还是等到下一次吧。”文叔的眼睛,在我的村正上扫了一下,“你还年轻,犯不上跟我这一把老骨头同归于尽。”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结局,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却只能看着文叔拿着装着女鬼的小瓷瓶施施然的离去。想到之前他们做的那些坏事,下次再见到这个女鬼的时候,恐怕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