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不禁暗暗思考:如果疯相公的家里知道这事儿了,只怕这次疯相公被送回来,想必就是他家破罐破摔,端看她要不要负责的意思了!
北堂傲“一傻到底”,嘴上一副毫无心机地话语当即就答:“姐姐姐夫送傲儿回来的,是妻主不在,所以姐姐姐夫朝廷里还有事儿,就把侍画他们留下来伺候了!他们是我的陪房!”暗示很清楚了吧?
柳金蟾静静点头,端看那侍画那几个生得眉目清秀,想来也是大户人家惯用送侍从来做小,笼络妻家心思的意图了。只是八个陪房……还有同时跟来的那些个厨房里的几房家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疯相公出身不低呢!
天啊,她这是闯得什么祸啊!
眼见柳金蟾脸抽搐,北堂傲赶紧故作无知地伸手去抚柳金蟾的脸儿:“妻主不喜欢,傲儿就让他们先回京等着?”反正你认、不认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柳金蟾点头:“也好!雨墨一直说开销大呢?就是苦了你!”她将来可怎么养得起这大公子啊!愁啊!
北堂傲垂眼,再度依偎进柳金蟾怀里:“跟着妻主再苦也不苦!”他嫁妆可厚实了!
柳金蟾搂着北堂傲的肩,只觉得钱途渺茫:这养家糊口,可真不是她的长项!愁死她了!
北堂傲乖乖儿趴在柳金蟾柔软的怀里,软香扑面,格外踏实:慢慢的透露身份,不怕她不接受他!打个哈欠,他第一次躺在柳金蟾怀里有一种心儿落地,弦不再好似要崩断了的感觉:
他终于算是把自己嫁掉了!
这心情一好,北堂傲就眼睛一合,就一睡过去,梦里那京城他院里的桃花开得可旺了,一朵接着一朵儿,如云如霞,直把整个院落衬得犹如桃花源地。
桃树下,柳金蟾在池畔读书,一个娃娃在柳金蟾脚边蹒跚学步,他待要急着过去扶着孩子,不想怀里还白乎乎躺着一个吹着小泡泡的宝贝儿,他一边睡,一边用他那胖乎乎的手挠痒痒,来不及觉得幸福,一声娃娃的啼哭就崩了出来,他定睛一看:
喝——地上不知何时还多了一个没长牙的小胖妹,小胖妹一瞅他就伸出胖乎乎的手来:“嗲嗲——抱!”
这一声喊得,把梦里的北堂傲喊得心都醉了……北堂傲睡得都差点笑醒了。
然,柳金蟾愁啊!
只是她愁着愁着,也还是睡着了,这一睡着可了不得哦!
梦里雨墨掰着手指头,就在她面前数:“一斤鸡蛋三十文、一只仔鸡就算一二斤起码也要五六十文,小姐这一天四五只鸡、鱼四五尾地吃,就是……”
雨墨的话音未落,就变成了她娘在牛村训诫子女们的老三句:“你当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啊,你们老娘我都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她训话一毕,猛然就扭过头来冲着柳金蟾怒目而视:
“你还敢来要钱?你背着老娘偷娶男人,还敢回来——”
柳红那竹篾子一扬,柳金蟾就当即从衾被里坐了起来,太可怕了,她在书院这三年绝对不回家,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