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翰林院来人的话,北堂骄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早在厅里等北堂骄的乡下族姨,一听嫡长房的二公子这订了亲,居然乡下一个人也没得信儿,立刻激动了。
当即她就嗔怪北堂骄道:“我说贤甥女,怎么大侄儿嫁人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也不支会族里一声?族姨们再是没钱儿,就是砸锅卖铁也不能亏了自己大侄儿不是?”
北堂骄一听这话儿,愣了,张大嘴半天没合拢上:
她咋也不知道自己弟弟嫁了人了?
但来人却说得声声肯定,谁是月初就收到了北堂傲的信,还说北堂傲的媳妇姓柳,是个才女,家住江苏景陵城金陵县牛村,她娘只是个村长……还说柳姑娘才华横溢、文笔风流、小小年纪,笔锋犀利很有见地是个旷世之才……马屁拍得那叫一个溜口,听来直叫北堂骄那叫一个恶心又堵心!
但她只能微笑着,看着桌上那一对对金魁星送来、以及状元及第金银裸子等物,听听个个都说北堂傲将来还要做状元郎君,说北堂将军文武并举贵不可言……
拉拉杂杂一大堆,让北堂骄和屋帘后的琅邪也辨不出真假,若说没,北堂傲那信里的答卷是谁?北堂傲脸红个什么劲儿?
若说有,为什么他们两口子一点风也没有听说?
更别说北堂傲一回来,就斩钉截铁地发誓要此生不嫁,当时他们还劝得口干舌燥,那小子就一言不发。
北堂骄瞅着帘后的琅邪。
琅邪也皱紧了眉头,任是他学通了那奇门遁甲五行玄术,也还真看不清这里面真真假假的道道……只得把奉箭和奉书抓来好好审审。
最后,孙大学士领着刚过门的大女婿肖腾,夸张地命人捧着一个足有四斤重的金魁星前来道谢。
北堂骄不是没见过更大的金摆设,但抱着金元宝说恭喜发财、财源广进的金魁星还是出生至今头一遭,她瞪大眼,暗想,她纵是打仗书读少了,却也知道管发财的是关老爷,管文举高中的是魁星吧?
孙大学士也尴尬,眼瞅着北堂骄两眼看着金魁星的惊诧状,忙咳嗽了一声。
北堂骄就赶紧回神,正要开口,就听小狼将肖腾奉上金魁星道:“预祝柳少夫人来年高中状元,升大官发大财!”
肖腾笑得很可爱,一脸的新婚小幸福,与上月在金銮殿上泣不成声的模样真是天然之别。
“你们这是……”何意?
北堂骄早听闻这小狼将出生巨商之家,书读得不多,视财如命,谁敢抢他的钱,就是一文钱他也要和你拼命的,今儿特地不惜血本地打了这个来,想来不会是无事献殷勤。
苏学士忙道:“小女墨儿在白鹭镇得国公弟媳一饭之恩,我女婿听说令弟已经回京,所以要我一定带着他来谢柳夫人!”
肖腾立刻点头如捣蒜道:“小婿的妻主当日饿了三日夜,不是柳夫人舍己赐饭,只怕已经饿死在山道,那里还有今日中举又能安全回家的事儿!小婿无以为报,就特意打了这么一个金魁星,望柳夫人笑纳!”
北堂骄明白了,感情是这肖腾逮住他媳妇回家过日子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依我说还是收回去吧!心意……”北堂骄忙推辞,这柳金蟾谁呢,她都不知道,哪能帮人乱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