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博儒随同雷音寺诸僧众来到泰山脚下之时,已经是二月初一了,此时的泰山,虽说不至于是人山人海,但也是人满为患,不至于是旌旗蔽日,但也算是几乎『插』遍了泰山上下每一处角落。
在几日之前,当众人从雷音寺后的那个洞『穴』走出之后,哪里还能见到雷炎兽的影子,不知早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想必是其受伤颇重,逃走时,并没有顺带着将雷音寺当中的众多修为低劣者灭杀。
很快的,渡悔便是命人将雷音寺诸事安排妥当之后,留下一部分修为低劣者,其余众僧则是随他一同前往泰山,参加天下盟的成立和霍去秉上任大典。在临走之际,为了免得魔道枭小之辈杀上雷音寺,将这个千年古刹毁掉,渡悔几僧便是将雷音寺外的护寺大阵开启,这样以来,倒是可以让众人免去后顾之忧了。
这一路上以来,最令沈博儒感到奇怪的便是,当初自己初到雷音寺之时,便是见到过一位头发眉『毛』和胡须都已雪白的老僧,大约有凡人**十岁的高龄,后背都驼的比较厉害,腰部以上部位似乎都要快和地面水平了。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不做停歇的拿着扫帚在雷音寺各处打扫不停,仿佛是那地面永远也扫不干净一样。
而这次雷音寺前往泰山的诸僧众,这位老僧竟然也赫然在列,看着他那赶路吃力的样子,好几次沈博儒都于心不忍上前准备相助,但每一次都是被那老僧婉拒。
在沈博儒想来,虽然这个老僧在他看来尚有些修为,可是似乎远没有达到绝顶的地步,而且又这么大的年纪,真不明白为什么渡悔他们会让其同往雷音寺。
似乎是看出沈博儒的心思,那渡悔几人每次见其这般模样,都是笑而不语,似乎是雨哦是吗天机不可泄『露』一般。
此时在泰山集结的天下正道门派和人数,都远超过上一次阻止魔道复活蚩尤一役时的规模,看到这般场景,沈博儒心中不免有些惊诧,其更是想到“看来这正派的实力的确强大,怪不得多年以来,都是稳稳的将魔道压制呢。”[]仙泪2
其实这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要知现在魔神蚩尤已经被魔道复活,虽说现在还没有恢复至巅峰状态,但众人心明,那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现如今的形势,正在慢慢的朝着不利于正道诸派的方向发展。
若是再不拧成一股绳,让那魔道各个击破,恐怕正道将会在这场与魔道的终极较量中彻底败北,这样的结果,对于长久以来都在与魔道的较量中占得上风的诸人来说是不可以接受的。
而且,现在因为天下盟的成立,已经是隐约的将正道的实力重新洗牌了,一些门派,便是向着趁着这个机会,在自己的实力丝毫不会受到损失的情况来,全部展现出来,也好在新的联盟里搏得一席之位。
所以,大家便是趁着这天下盟成立和霍去秉担任盟主之位的机会,展现自己的实力,而且几乎都是丝毫不见保留。
千百年以来,无论何处,无论什么实力,谁有实力谁就拥有话语权,这修仙界,也没有超出这个范畴。
“沈施主,前方那巨石旁边,不正是你曾经的师门,孝儒书院众人聚集之地吗?你那师父,乾字书社司徒陈耀泽也在场。”渡愚遥看一眼,见到了一些身着儒生服饰之人,微眯双眼,仔细打量一番后,便是认出,遂即转首对着一旁的沈博儒提醒道。
沈博儒闻听此言,目光顺着渡愚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二十多丈外的一块巨石旁边,孝儒书院众人正聚集在那里,其中更是有不少当初其在齐天峰修炼时的相熟之人。
不过不知为何,却是不见那祭酒张天正的身影,心里思索一会,沈博儒想到,多半是他们先到,这会已经被那霍去秉请去商讨天下盟诸多事宜去了吧,不过,他不在场,倒是挺好,免得在仇人相见的情况下,自己一个按耐不住,冲上去拼力厮杀。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博儒等人的目光,那孝儒书院人群中有几道目光向着这边看来,陈耀泽霍然便是其中之一,当他的目光和沈博儒目光接触时,双方都是一怔。
一瞬间,沈博儒想起了当年自己在齐天峰时的点点滴滴,而那陈耀泽却是目光闪烁不定,隐隐间,似有逃避之意,不过这些都极为隐蔽,他人难以察觉。
从回忆中醒过来之后,沈博儒不做半刻停留,当即向渡悔几僧告了一声退,便迈步向着孝儒书院人群中走去。
“弟子沈博儒拜见师父。”还未走到近处,沈博儒就出声道,话说到一半,人也到了近处,直见他作势便要拜倒。
可是沈博儒刚拜到一半,便觉得一股大力拖住了他,不解之余,他抬头向陈耀泽看去,直见后者正对着他微微点头。
此时的陈耀泽,心中已是思绪万千,更是有些莫名的惆怅,看着面前的沈博儒,想到其全然还不知道当年袭杀其双亲时,自己这位师父也有份,正怀着感激的心向着自己跪拜。
这一刻,陈耀泽一点也不觉得沈博儒有什么可笑之处,他心中无比后悔,若是当年自己抵住了张天正的诱『惑』,或许,现在在面对面前的沈博儒时,他便不需要有丝毫的愧疚感了。[]仙泪2
自从从张天正口中获知,沈博儒已经知晓他这位祭酒当年是袭杀自己双亲的凶手,陈耀泽整日里惶恐不已,他不敢想象那么一天,当沈博儒知晓自己这位师父也是其中之一时,他会怎样的看自己,那时,想必他沈博儒也不会再念及自己这位师父了。
这样的心境,已是让他修为进不得分毫,甚至有退步之像。
他和张天正不同,那张天正正在和沈博儒比拼心境,他希望于,无论何时的在沈博儒面前展现出不可抗逆的实力,将沈博儒对其的必杀之心击垮,这样,自己便可突破这心境的禁锢,到那时,天上地下便可任由他张天正来去自如了。
“现在你已经是一派之主了,应当有一派之主的样子才是。”陈耀泽定了定神,不见一丝波澜的说道。
沈博儒闻言,心中感动与羞愧之情丛生,想不到自己离开孝儒书院这么久了,恩师还这么的为自己着想。
而自己却因为张天正一人是其仇人的关系,而将整个孝儒书院都疏远了,纵使知道他张天正不会突下杀手的击杀自己,他也不会来看一看那些曾今待他尚可之人。
面前的这位师父,不知道早被自己忘却到哪里去了,在外面这么久的岁月,说真的,他真的没有想起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