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光翻回第一页,手掌微微用力来回抹了抹,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嗯?你就真不看好这个投资项目,我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先前已经有几个投资入伙,一个月后利息分红颇丰了,整个圈子都传开了”
“你觉得真系有咁大只蛤乸随街跳?”卢东杰往陈安迪就坐的那桌暼了暼,玩味一笑。
“嘿嘿,世事难料”伊光往陈安迪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卢东杰目光深邃的神色,不由释然一笑。
“点啊,宝剑赠英雄,莫非光哥还不够胆上台”卢东杰看到了伊光还是有些迟疑,不由出言激一激他。
“叼,刀山火海、枪林弹雨我都经历过了,我会惊这些小场面,易过食生菜啦”伊光捻了捻手中的歌谱,哈哈一笑。
“那就ok啦,快点准备了,要不然等下上菜,那就赶不及了”卢东杰笑着做了个请字的手势。
“哪用准备什么,等下上去就直接开片,左手屠龙刀,右手倚天剑,让你见识下咩叫做大师级临场即兴发挥”伊光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话卢东杰笑了笑,倒没反驳,圈内人都知道伊光谁师承高胡大师冯華,又是一代宗师吕文城的契仔(干儿子),是个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多面手。
这年代你不精通两件趁手的乐器,你都不好意思在歌坛混,哪像后来只需要一个调音师就够了。
卢东杰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一路穿行而过,耳边尽是听到这些人三三两两讨论着,这年头可以选择投资的项目是少之又少,不是股市就是楼市。
尤其是前几年由“置地饮牛奶”事件引发的超级大股灾,不知害惨了多少家破人亡,不少人听到股票二字都直摇头,心有余悸。
楼市这些年倒是呈现小跌大涨之势,尤其随着这几年的移民潮,加上港府一系列安民政策措施,但楼市通常是以万元为单位的,一般人也玩不来。
在座的这些人家境普遍是比较宽松的了,手头有几个闲钱,存到银行的利息还不够物价涨得快,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前景诱人的投资项目,可观的收益回报,怎么不勾得他们心痒痒呢。
廣東有句俗语叫,执输行头惨过败家,意思是,如果事事都落在别人后头,那可比做败家子还糟。大干快上,岂能甘愿落人之后。
阻人发达,犹如杀人父母,卢东杰可不会强出头。
更何况这些人里边,哪里分得清,投资者和投机者呢。
至于他们是悬崖勒马,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只能说看造化了。
卢东杰刚才洗手间出来,拿着手纸擦拭着水迹,刚好碰到了信步走来的陈安迪,双方打了个照面,齐齐一愣。
“卢sir,喔,不,应该是卢生才对了,好久不见啊。”陈安迪本来神采奕奕的脸色不由阴鸷起来,皮笑肉不笑打招呼,“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那陈生又以什么身份回来的呢,股票掮客?金融才俊?”卢东杰眯着眼,微微一笑,“那我又应该如何称呼你,陈启泰?陈安迪?”
“嘿,随便你,早跟你说过,皇粮也并不那么好吃,是吧”的脸上闪过一抹讥讽,错身而过,放在之前他还真忌惮卢东杰几分,但现在真的没把卢东杰看在眼里。
“陈生以为洗白就能上岸?但狗始终是改不了吃屎的”卢东杰冷冷一笑,径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