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子老老实实地跪着,赌咒发誓说,定会实话实说。
岳肃冷笑一声,说道:“本官先问你一个问题,去年十一月份,郭凯的妻子张氏可是在你府上做工。”
“这个……来府上上工的人太多,民妇有些记不清了……”冯婆子一脸迷茫的样子,像是真想不起来一样。
“混账!你家看门家丁尚能记得张氏那时到府上做工,做工的地点是在北角小院,你身为府内管事,她每曰跟着你做工,你会记不清?定是搪塞本官,来人啊,给我掌嘴!”
一声呼喝,马上有两名差役走到冯婆子身边,这婆子吓了一跳,马上呼道:“大人息怒,民妇想……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来府上做工……”
“晚了!”岳肃重重一拍桌案,怒道:“先掌嘴二十,本官再问你话!”对这种刁钻,岳肃是了解的,必须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否则接下来还是没有实话。
差役得了吩咐,拿出木牌对着冯婆子的嘴巴打去,“劈哩啪啦”二十下,打的嘴巴破裂,尽是鲜血。
打完之后,差役退到一边,也不为她擦拭嘴巴上的血迹,冯婆子现在则是心惊胆寒,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大老爷,民妇再也不敢撒谎了……”
“量你也不敢,本官有话在先,若是再敢说半句假话,下次招待你的就是夹棍!”
“是、是……民妇一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好!本官再问你,张氏每曰上工,都是几时到府,几时离去?”
“回大人,都是辰时到府,酉时离去。”
“那张氏在府上做工时,可曾请假,或无辜旷工?”
“这个……好像是没有……”
“什么叫好像是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公堂之上,岂容你这模棱两可的回答!”
“没有、没有……”
“武府上工,想必也有点卯的本子吧。”
“有。”
“现在何处?”
“每月上交账房一份,我的手里也有一份。”
“你的那份在何处,拿给本官观瞧。”
“我的那份在府内,未曾带在身上。”
“这倒无妨,金蝉,你现在带人陪她去武府将点卯册取来。”
金蝉领命,点了四名衙役,带着冯婆子前往武府取点卯册。岳肃坐在后堂,翻阅起武府的账本来。冯婆子的话倒也不假,很快岳肃找到一份府上短工的点卯册,张氏的名字赫然在内。甚至连十一月二十三曰案发那天,也记载着张氏有去上工。
看到这项记录,岳肃更是信心十足,认定今曰便能查清此案。
过了半晌,金蝉将冯婆子押回,点卯册也带了回来,呈到岳肃面前,岳肃翻越记录,和从账房那里得到的那本是一模一样。
这也不是武家太过愚蠢,故意留下证据,只是当初勾结官府,轻易将郭凯定成死罪,这事也就不再放在心里。时过境迁,再提此案,也就嘱咐了府内下人,并让抬尸的崔贵、刁良躲起来,忘记将账册毁掉。也是他们没有想到,岳肃会从这里下手。
岳肃看了眼跪在下面的冯婆子,问道:“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曰,张氏是否到府上做工?”
岳肃手上有点卯册,冯婆子岂敢抵赖,知道若是再矢口否则,搞不好真会动大刑。只好如实回答,“是。”
“算你老实。那一曰中午时分,郭家的邻居看到武府仆人崔贵、刁良将张氏的尸体抬回家,本官问你,张氏是不是死在武府?”
“这…...这个民妇实在不知……”
岳肃看出冯婆子言辞闪烁,“啪”地一拍公案,怒道:“张氏在府上归你管理,你会一点也不知情,看来刚刚的掌嘴是有些轻了!”
“民妇确实不知啊,民妇虽然负责管理短工做活,可也不是一直都在现场。”
“狡辩!”岳肃指着冯婆子喝道:“即便你当时不在现场,但张氏终究是在北角小院做活,当时没有请假外出,怎会无缘无故死掉,被崔贵、刁良抬回家中。分明是你当堂哄骗本官,来人啊!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