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苏云与陆二郎,陆喜儿三人照例寅时初出门,到云溪潭钓鱼,弄上百来斤后推着小推车进城售卖。
到了府韵楼,那里的人已对苏云三人很熟悉了,结算完价钱后,王喜也来了,问苏云道:“苏小娘子,那涴鱼子弄得如何了?”
苏云笑了起来,道:“正想找掌柜地说这事,你看……”
苏云从车上抱下一个小瓦罐,里面是出门时就泡在青梅酒里的一对涴鱼子,除此之外,她把红泥小炉和烤架都带来了,“掌柜地,能否些些煤炭?若是有雪梨就更好呢!”
“哦?”王喜的兴致来了,这时代暖房虽未普及,但这梁国与前世的中国一样,地广物博,东西南北的天气差异很大。
比如在那最南边的,夏州就是一个四季如春之地,是大梁冬日里蔬菜瓜果的主要输出地,只是因着路途遥远,又得快马加鞭地保持瓜果蔬菜的新鲜度,因此这冬日夏州所产之物十分地昂贵,只有那些贵人才享用得起。
府韵楼作为一家专门招待权贵的酒楼,这冬日的蔬菜瓜果本就是店里的一道招牌,区区一个雪梨倒也难不住王喜。
苏云要的东西很快就拿来了,煤炭都是烧好了的拿过来得。看来这王掌柜深知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吶!连这个时间都要节省,不愧是这云州第一酒楼的大掌柜了。
苏云把鱼子从酒坛子里拿了出来,去掉衣膜,然后才放在烤架上慢慢烘烤着,等到鱼子两面焦黄的时候,才从烤架上拿了下来,切成片摆放在一个盘子中,撒上一些酒后,又让人打了盆水,拿皂角把手清洗干净后,这才拿起雪梨,削了皮后,又把雪梨切成一片一片地摆在盘子里。
王喜与他的一群手下饶有兴致地望着苏云,这鱼子刚刚拿出来时,王喜的眼前已经亮了。也不知这小娘子是用了什么手法,这软软的鱼子现在已彻底地被定型了,看着晶亮剔透地,特别讨人欢喜。
而且如果他这鼻子没出问题的话,刚刚泡这鱼子的酒应该是京城骆家所酿制的青梅酒。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小娘子端得是好本事。
明明是一乡野村妇,却能弄来如此金贵的酒。骆家所酿制的青梅酒可是千金难求之物,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得。
除去皇家所需得,每年能在民间所卖之青梅酒不会超过五千坛,有着杯酒重黄金的美称。想想看,小小一杯骆家青梅酒的价值都要用一两黄金来计算,刚刚这一小摊子泡鱼子的酒是何价值了?
想到这妇人所嫁之人,王喜的眼睛又眯起来。既然是陆家的人,那更应该多走动下了,这陆家实际的掌门人可不是村里那个,而是在京中那位清流呀!
在这大梁的官场上,虽然都是当官,可这官与官也是不同地。若论身份尊贵自属清流,他们在士林中的声望极高,也颇得天子信任,都是品德高尚,在乡里桑梓有着极好名誉的大贤。
这陆家实际的掌门人19岁中进士已是惊为天人,可这位却以父母在,不远游的由头推掉了官位,在家伺候父母,一直等寡母去世,又守孝三年这才出仕。
此人未出仕已是名震天下,孝感动天,官位名利在前,居然能推掉这诱惑,在家安心侍奉寡母,就这份操守,莫说在大梁了,就是敌国的皇帝听闻这位老爷的名讳那都是要竖起大拇指夸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