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蒋臻被魏韬抱着,不知所措。他张着嘴想要开口说话,却半天发不出声音。魏韬的手臂一点点的收紧,脖子上的水越来越多,蒋臻缓缓举起手,抱住这个无声哭泣的大男孩。
他不知道他哭什么?该难过的是自己不是吗?
手在碰到魏韬的背的时候,不自觉的收紧起来。在感受到自己抱着一个真实的个体的时候,蒋臻不自觉的颤抖。
他害怕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在刚刚有可能永久的消失。
刚刚的他是不自觉的低吼,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被魏韬抱住了,现在想想,原来是他的身体已经快过他的思考的想要留住魏韬。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太可怕。
他们相拥,自个想着各自的心事,魏韬把脸埋在蒋臻的肩窝里,整个人像一只委屈的豹子。
他说:“对不起,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我当然相信这不是你做的,我从来都相信你。”
闷在脖子上的话说的不清晰,蒋臻的心却跟着这些不清晰的句子跳动起来。
他好像有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两个个体的心脏似乎以同一种频率跳动着。
“蒋臻,你得告诉,无论你想什么,你都得告诉我。”
蒋臻沉默着,他紧紧的闭着嘴,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在强迫自己。
魏韬心疼这样的他,却也无可奈何。
他微微松开搂着人的手,在对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拉着蒋臻走到客厅,让人坐在自己面前。他们四目相对,两手交握,认真的看着彼此。
“你看,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对你的信心会一点一点的减少。我告诉别人,我相信你,也会成为没有立场、没有依据的信任。蒋臻,你该给我点肯定,是不是?”
或许作为蒋臻而言,从来没想过这一点。
他从来不需要去维系这么微妙的感情。他所以的感情在血缘和利益上就足够了,而魏韬却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种。
或许,他是应该想一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而,自己是想让他高兴,可他却如此难过。
因为自己而难过。
蒋臻垂下眼角,低声的说:“我没有做。在云诺买下地之后,我就没有再去想过。我的目标转成了政府的招标会,因为我知道云诺在a市的影响力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夺得。”
他声音很低,一点一点的说着这段时间的心里路程,那些从来不会告知魏韬,他独自一个人承受下来的东西。
魏韬捧着他的手亲吻,给他继续说下去的力量。
“我很忙,不但是招标会还有我们蒋氏的新项目。我没想到你家会出事。”蒋臻说到这儿停了停,他看了一眼魏韬,却立马垂下眼:“我决定买地的时候并不知道西区的走向已经有变动了,但在买了之后的确是比你们先知道。我没有存心的要去欺骗你,但事情就好像往这种误会上不停的发展着。”
“我知道,我知道你都是好意,这些都是意外。”
蒋臻沉默了一会儿,从魏韬手里抽回了手,他说:“这不是意外。你说的对,没有一个企业会因为停工几天就这样地动山摇的,有人在做幕后的推手。”
魏韬笑了笑,道:“想让我们家倒下去的人太多了,不是你,是谁我都不奇怪。”
蒋臻瞅着魏韬:“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必须得有个事件的触发点?而这之后谁最得益?”
“难道你想说是你干的?”
蒋臻撑着额头,缓缓的说:“这不是我干不出来的事。”
魏韬看着他不说话,直到人和自己对视之后,他猛地往前一靠:“我知道,不是你。”
“那你说是谁?”
“我知道。问他就行咯。”
说着,魏韬从公文包里掏出那一大叠表格:“这是我黑了自家公司系统找出来的工程表。事情不都从这个表格开始的么?想要查,就从这个表格开始。”
蒋臻接过那一叠文件,一张一张的翻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这都一样,没有被修改的记录。”
魏韬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挑着眉毛看向蒋臻,洋洋得意:“系统里没改过,不代表送去给你们的没改过。不录入系统,所以后期核对根本查不出来,只有把你们手上那份拿回来才知道有一页是被修改过的。”
的确如此,可也有可能是蒋氏的员工做的,并不能说明问题。尤其是这份材料到了蒋氏应该经过至少五个人的手,其中谁出了问题都有可能有变动。
可魏韬却说:“其中一个数据的变动,就会影响到后期的计算。这个人很懂行。”
蒋氏的人,都是行内人。
要修改一份这样报表,也就是一个晚上的事情。
蒋臻就像是和魏韬故意争执似的,一个个击破观点。魏韬也不恼怒,毕竟,蒋臻说的就有可能是对峙的时候那个人反驳的。
但是,其中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这一份表格是从魏韬的新公司打印出来的,而交到蒋氏的表格应该是由云诺的打印机打印。在云诺的企业文化里,要求一切都带上云诺的标记,包括打印文件时候,右上角不可缺少的印花。
而魏韬知道,那一份交出去的表格上,一定是有印花的,不然早被发现有问题了。
“是他?”
蒋臻抬起头,有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