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桃芽和桃枝也收拾好出门去,李氏吩咐俩人早点回来。
李氏拉着四婶坐到炕上开始闲话,“花丫头病好了,没留什么后遗症吧”“可不是,发烧好几天,脖子后面还是有一大块发青,现在好好的了,真该谢谢菩萨,保佑这孩子命大”“三嫂,孩子好了就好,你也别和老二家的置气,她也是被老二气的没办法,气到处撒,她阿婆前两年也不这样,老二这样她也觉得对不起老二家的,对她纵容了点,花丫头也是为了大家去摘榆钱的,是他小叔没看好孩子,要不依着她阿婆的抠劲能顶到现在才过来说教”
感情自己受的还是工伤,李氏并不知道脖子后面的伤使她失去了一个孩子,才让自己有机会代替她来到这里,要是桃花也代替自己回去该多好,哪怕她什么都不会,自己留下的资产也够她吃喝不愁的过几辈子,想了几天现在也想明白了,回不去就认命吧。
忘掉以前的身份,现在自己是桃花,就要好好爱这个家,以及家中关心她的每一个人,从现在起我叫桃花。桃花是我,我是桃花。
妯娌俩说一会话,就都下地去了,桃花被李氏吩咐不准出门,再躺一下午,桃花跟两个弟弟妹妹套了一会话,还是没能了解现在是什么年代,实在无聊就拿个垫子坐在门槛上打量起这个院子。
院子不大正堂屋有四间,东厢房两间,西厢房两间,都是土胚房,茅草顶。他们住的就是西厢房最边上的那间,问问桃叶都是谁在哪间住,两个孩子献宝般的争先恐后指点她,正房大门是客厅,东面一间是放粮食的,客厅西边一间是祖母祖父住的,最西间开个单独门的是小叔的,小叔十九了要娶亲分了单独一间,东厢房是二伯母一家,本来还有大伯一间,大伯家大堂哥结婚了,一大家子住不开就在西边隔壁自己开了一个院,大伯那间就被二伯母以大儿子要结婚霸占了,是堂哥和有志在住,挨着自己的不用说是四叔一家,从位置上看果然自己一家是最不受欢迎的。
东厢房的边上是牲畜圈,院子里猪的哼哼声就是从哪里传来的,院子还跑着几只鸡,鸡食盒也在那边,挨着自己家的是草棚,底下是几个小灶台,一口大锅,应该是各家做饭的地方,梅香应该就是趁做中午饭时偷拐进来的。灶房柴火垛的那边是挨着低矮院墙的茅房,茅房只有一间,这几天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应该是进茅房时怕撞见人的暗号。茅房的边上是个不大的化粪池,人还吃野菜,家里也没什么可用来化粪的吧。正中是大门,大门是用粗树枝扎起来栅栏,晚上应该是往那头的丫字形的树杈上一挂就行,简直就是夜不闭户,像他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家确实无东西可偷,再说这么一大家子,有小偷也不敢来。
从大门和院墙看出去,也能看到稀疏几户低矮的土胚房,不光他们家穷,这个村都穷,看院子的地面和外面房子的高低错落,这里应该是山村,那就是靠山近。山脚能住人的地方就会有水,家里没有水井,应该村边还有河或小溪。有山有水按理说不该这样穷,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花姐姐,你病好了,我能跟有根哥哥玩了吗,”这个流着鼻涕的孩子不用说是四婶家的,刚才桃花看他在四婶门口露了好几次头才出来的,她对四婶的印象不错,连带孩子也不讨厌,“好啊,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几岁了”“花姐姐,我叫有银,花姐姐你是不是发烧快烧死了,不认识我了”这是谁咒我,不用说,这话也是大人说的被孩子听去,学舌出来的。
“你告诉我谁告诉你的,我就让你跟有根玩,”有银的小眼偷偷瞄一下二伯母的屋,小声说“是有志哥哥,你不要告诉他是我说的。”又是二伯母,桃花恨的牙根痒痒,她王氏最好洗白白等着我咬你吧。有根听到有银说这话也不高兴起来,小声嘟哝“她姐姐才要死”桃叶上来抓住桃花的胳膊“姐姐不要死好不好,咱们不和有志那傻子玩,我跟大姐学会绣花,现在就挣钱给你看病。”桃叶还真的不玩了,去屋里端了一个小笸箩出来,认上线有模有样的绣起花。
有银和有根蹲在门前玩起来,桃花看着有银突然想到,差点忘了大事,自己家里人都不认识,这要怎么出门,总不能说实话,得找一个他们能接受的理由,装失忆?这招不行,以后自己做出来的西点总得有个出处,万一再做几个他们没见过的新奇东西,他们岂不是要怀疑,不能生个病睡一觉就什么都会了。
晚饭是桃叶做的,桃花不会啊,不是点不着火,就是填柴太多差点烧了房顶,最后以头疼为由躲屋里去了。自叹还不如一个孩子。
李氏和姐妹俩回来时,天擦黑了,早点吃完饭睡了,因为徐王氏每天都会在院子里喊谁谁家的吹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