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守府后,王坦之被安排住进了客房。他病的很重,大夫早就候在了一边,几乎是一回来就把脉,问病。然后抓药,煎药。
王坦之在马车中晕过去了。回到太守府后都没醒,害的王筱担心死了半天。后来药煎好后居然又醒了过来,并且把药喝下去了。
大夫说终于过了重大的危险期,剩下的好好调养就是了。王筱才算松了口气。
她这幅紧张兮兮的样子看的邹成十分纳闷,一度以为王坦之是她的父亲,特地跑来试探的问。
王筱震惊的差点喷茶。不过事实怎样她依然不会讲,于是继续打马虎眼。憋得邹成越发好奇,天天让后院的护卫盯着她。
王筱懒得管,她这会只想知道阿封在哪里。王坦之的事情,她还得与他商量才行。
结果找个护卫一问,才知道阿封领兵对抗秦军去了。
他从桃源村出来后,重新召集拢了所有的晋军,开始围剿还在武昌城外的秦军。没多久,困在江北的那五万大军也回来了。只是那五万大军也折损不少,领兵的杜惭大将军身受重伤。副将带领剩余的三万多人急急赶回来支援。
谢韶和回来的将领一合计,决定将两方兵力合在一块。去把失陷的城池重新打回来,把秦军赶回去。
如今捷报频频传来,江夏城以及周边城池已经全部收复。俘虏了不少秦军。只是江夏城在秦军的摧残下毁的不成样子,他如今正在那边抓城池重建的工作。秦军俘虏也正好派上用场。
王筱得知他如今安全,倒是终于放下心来。又忍不住有点埋怨,他竟然都安全了怎么也没去接应她,害她在桃源村担心了那么久。又想到桃源村那种地方他派个人去还真的未必进得去。而他自己肯定忙的还没有抽出时间来。
想到这儿心情才算释然了点。
从太守府中找只飞鸽传书,王筱给他写了封信。表明她目前在太守府,很安全。另外简单描述了下她碰到王坦之的事情。结尾处想了想,写了三个字:很想你。
王筱捏着这封小信笺觉得这玩意实在很像是情书的嫌疑。于是快速的卷起来塞到鸽子脚脖子上的信筒里,放飞了。
王坦之喝过药调养了一两天之后烧退了,如今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病人。能说话能吃东西,就是还不能下床。
王筱例行去看望他,被他喊住了。
“王小娘子……”王坦之的声音还有点嘶哑,他说完拿起热水了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王筱忙把所有的侍卫都赶出去了,道:“王大人,这府中没有侍女只有侍卫,还都是军中出来的。照顾的不周到您不要见怪。”
王坦之摇摇头,沉吟了片刻说道:“多谢。”
王筱知道他是谢她从秦军手里把他给救了出来,但这事儿实在也就是碰巧。再者,真正把他救出来的是这府中的将士,她出的力实在有限,于是道:“不用不用,这就是……王大人您运气好。”
王坦之顿时想笑,想着这丫头……还挺会说话的。不过他的运气实在算不上好,他问道:“我当时一睁眼就看到你,实在惊讶。你当时如何会在那里的?”
“那会儿啊?”王筱一边回忆一边道:“我当时正好在野外,听到几个秦军说话。然后就发现他们绑架的人是你。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就只能尾随着他们跟到了那个荒村。然后才想办法求救……”
王坦之点点头,忍不住问:“这兵荒马乱的,你如何一个人在外面?阿封呢?”
王筱忽略了阿封,而是去首去尾模糊答道:“最近一直在打仗,我本来在jūn_duì后方帮忙救治伤兵。有次一不小心受伤了,就和所有人分开了。流落到一个偏远的村子养伤,伤好后我想着回武昌城,在城外就碰到了你们……”
王筱斟酌的道:“王大人,你是什么时候来武昌城的。阿封知道吗?”
王坦之好半天没说话,半晌才道:“一言难尽……此行有些难处,我的身份,还请暂时不要告诉旁人。”
王筱心想她果然猜的不错,王坦之确实不想暴露身份。那么他这次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或者说是秘密的事情?
她笑了笑,肯定道:“那是当然,没您允许我可不敢乱说。王大人您放心,我已经给阿封写信了。他看到信后应该很快就能赶回来了。”
王坦之点点头。他现在精神还很不济,多说了话就犯困。没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王筱退出来后又不想回到房间,外面天寒地冻的,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慢慢的,那雨中似乎还夹杂着雪花,宛如蒲公英一样纷纷扬扬的往下飘。
她抬头看了一眼,用手接住了一点。雪花到了她的手上顿时就融化成了水。
她拢了拢身上棉斗篷,去旁边的回廊上拿了一把伞。
因为最近时不时的便会下些小雨,偶尔还有小冰雹。太守府回廊的拐角处就经常备了一些雨伞,方便取用。
南方的冬天不比北方,没有鹅毛大雪。雪花落到地面上也积不起来,很快就化成了水。过后几乎看不出下雪的痕迹。
王筱打着伞出了太守府的大门。
她原本是想出来透透气,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市集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摆摊的高声卖东西吆喝的,讨价还价的。许许多多的人声交织在一起。
其中有一种颜色最常见,就是红色,喜庆的颜色。
而与那边的热闹非凡喜庆鲜红成对比的,就是太守府这边冷冷清清的肃然死寂。
王筱看了一会,问身边守门的侍卫道:“要过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