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引着崔嘉因和崔嘉善往白府的园子里头去,她拉着崔嘉因的手,关切地问:“阿珩,我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现在可好全了?你自小身体也不好,若是落下病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崔嘉因有些疑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白姝压低了声音,反问道:“可不就是前几日的事儿吗?”然后又说:“你可别想瞒我。”
崔嘉因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前几日在甘柘寺差点儿被烧死的事儿吧?
好在白姝并没有让崔嘉因担心太久,她附在崔嘉因耳边,低声说:“我听说是你姐姐将你推下去的?是不是?”
白姝再端庄沉静,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从别人那儿听到这个事儿的时候,显示震惊,再就是生气。
白府子嗣单薄,几代都是单传,传到白姝这一代才好了些,白家的两个儿子并一个女儿都是白夫人所出。也正是如此,白姝并没有体验过什么兄弟阋墙,姊妹反目的戏码,也十分不能理解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人这样狠心将自己妹妹推到水里的,这不是害命吗?莫说是骨肉至亲,便是连素不相识的人都做不出来这样的狠事儿。
但今日又见着崔府上的六姑娘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同崔嘉因仿佛并没有什么嫌隙,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崔嘉因惊愕,立马转头去看崔嘉善,只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一副消沉低落的样子。
想来还是听见了吧?崔嘉因不免有些心疼崔嘉善。
崔嘉善这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虽说她看起来乖乖巧巧,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其实她是最较真的人了,认死理,认准了就不回头,如果不是这样,前世只消和郑老太太和卢氏说清前因后果,她也不会嫁给这样一个人,没两年就死了。
如今她最怕的,还是崔嘉善固执的认为是自己的错,若真是这样,她这样兜兜转转,想尽办法让郑老太太和卢氏对三房提起戒心又有什么用?做了这样许多,连崔嘉善的命运都没扭转过来,这不是在暗示她天命难违吗?
她皱着眉头问:“白姝姐姐,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她可记得卢氏早已说过会约束好下人,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卢氏的手段她是相信的,若不是下人的问题,那便是主子们的事儿了。
果不其然,白姝解释道:“前几日正巧碰见了霍娉婷,她和我说的。”
“你也知道的,霍娉婷向来和我们不对付,当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也不敢不信。”
崔嘉因不动声色地笑笑,心中却在盘算着霍家的事情。
她对白姝说:“亏姐姐还知道霍娉婷向来和我们不对付呢!她说的胡话姐姐也相信吗?”
白姝面上有些尴尬,崔嘉因亲昵地挽住白姝的手,道:“姐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这旁人说的话,只可信三分,她们就是想败坏我六姐姐的名声,才这样说的。”白姝就是性子太单纯,总是愿意相信别人,太过天真对她来说终究不会是一种好事。
白姝看着崔嘉因,仿佛觉得崔嘉因像是换了一个芯子似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从前的她从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如今看起来,倒是和那些夫人们有些相似,少了几分纯真,却又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