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柘寺的意外让郑老太太和卢氏很是恼怒,郑老太太当即传信给崔祎,勒令必须将这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想到今年崔嘉因灾厄连连,郑老太太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怎么也想不明白手里捧着还怕摔了的乖孙女儿怎么就这样命苦?
她看了看一旁眼底泛青面容憔悴的卢氏,叹了一口气,说:“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不太急的事情先缓一缓,家里大小事情都得你操心,可别把自己折腾病了。”
卢氏没想到郑老太太会宽慰她,受宠若惊地说:“原是媳妇该做的,谈不上辛苦不辛苦。”
“都是一家人,你也别同我说官话了。我从前也是这样过来的,晓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郑老太太说。
卢氏晓得是郑老太太体恤她,也没什么被拆穿的窘迫感,只说:“母亲体恤儿媳,儿媳感激的很。”
老太太不住地转着手上的檀木手串,一下又一下,珠子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说:“阿珩的事情你先别操心,左右我们妇道人家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我已经传信去上京了,女儿遭难,当父亲的也该操操心。”
“母亲说的是。”卢氏和顺应道。
“阿珩怎么样了?嗓子还疼吗?”郑老太太提起崔嘉因就止不住的心疼,卢氏平日里忙,阿珩小时候就被抱到福庆院里头养着,到七八岁的年纪才放回玉棠馆里住着,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同别的孙女儿比起来自然是多了几分亲昵。这回去甘柘寺差点把小命搭进去了,若不是有贵人相助,这结局……郑老太太实在是后怕的紧。
“阿珩好多了,每日每日燕窝参汤不停,脸色瞧起来也红润些了。嗓子听起来还是有些哑,大夫说,再喝两日的药就好了。多亏德曦郡主在旁边陪着,不然还有的闹腾呢!”谈到女儿,卢氏的脸色柔和了起来,知道老太太想孙女儿,便也多说了几句。
“这怕吃药的毛病和老大是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吃药就像上刑一样苦了?”郑老太太笑着说:“德曦郡主同阿珩处的来也是好事儿,日后在上京也有个玩的上的。虽说靖国公府和崔府有旧,你也别怠慢了,莫要让人指崔家的不是。”
崔皇后想让崔嘉因去上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从前舍不得崔嘉因,一直没点头。如今崔嘉因渐渐大了,卢氏想着,日后做人媳妇便便不能像在家做姑娘时那样轻松,嫁的远的话,许是一辈子也去不了上京一次,便也同意了,准备过了老太太的寿辰之后,带着崔嘉因随崔祎进京。
卢氏说:“母亲放心,亏待不了郡主。”
郑老太太点头,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你素来是个细心的,我很放心。”然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只是我这心里一直存着一件事放心不下。”
卢氏心知老太太的意思,静静地听老太太说,并不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