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看你们如何争吵,恶奴欺主,滥用私刑,挑唆主子枉顾姊妹情谊,公然喧哗吵闹……这一桩桩都是罪名,你们既是翠竹轩的人,那且去福庆院领罚吧,成碧,你看着她们,若有一个敢中途逃走,杖责三十。”
崔嘉因的话如同平地惊雷,让青竹青玉久久不能回神。
福庆院可是郑老太太的院子,崔府当家的虽是卢氏,但卢氏与大老爷崔祎都是最孝顺不过的人,平日里老太太对着家中的事情都是全权放手,一股脑地交给卢氏去做的,但有一样,老太太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便是事关崔府的名声和规矩。
若是去福庆院里头领罚,她们还能落着什么好不成?若是不去,杖责三十能不能挨得过先另说,便是挨过了,难不成就能留在府中了?最后还是得送出去,平白挨了苦头。
“九姑娘可不能这样凌虐奴婢,若是传扬出去,姑娘的名声可就没了。”青竹自认找到了一个好方法,便洋洋得意起来。
她们这样的人可不就是最爱惜羽毛不过的吗?那以名声为要挟,崔嘉因总不敢轻易下手。
崔嘉因冷漠地看着小人得志的青竹,难以想象三婶会留这样一个蠢货在崔嘉婉身边,也不怕拖了亲生女儿的后腿。
“你若是还有命在,尽可以大胆传扬,看看人们是相信我这个正经的崔府小姐,还是相信你这个被崔府赶出去的落魄丫头。”
“便是名声没了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吗?”
世人对女子是严苛,但崔嘉因并没有嫁人的打算,有无贤名对她来说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若是日后崔府容不得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大不了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好过嫁给狼心狗肺两面三刀的人做妻子。
赵先的确伤她甚深,是他打碎了崔嘉因对一切美好未来的幻想,也打碎了她对于夫君这一词的期望。
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伤春悲秋的风月故事了,折子戏里的郎情妾意,天作之合,大抵只能搏人一笑罢了,哪个人会相信这一切会发生在生活当中的?不过是份寄托,对现实的失望转而寄以对未来的期盼,这样的爱情,自己得不到,看看也是好的。
崔嘉因将一切都交给了成碧,青玉青萍哀戚的求情讨饶声不绝于耳,崔嘉因置若罔闻,带着崔璋和崔嘉贞到了玉棠馆。
看朱迎着崔嘉因往里走,看跟着崔嘉因去揽月阁的成碧没在她身边,反而带回来了两个略有些眼生的衣衫褴褛的小孩儿,便有些奇怪。
仔细想了想,便笑着招呼:“原来是璋少爷和贞姑娘,奴婢眼拙,一时没认出来,还请恕罪才是。”
崔璋还好,绷着脸保持镇定,崔嘉贞却红着脸,一路东看西看,新奇地不得了。崔嘉贞听到看朱毕恭毕敬的话语,不由一愣,从未有人这样恭敬地对她和哥哥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