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蕴书身着皮甲,头带皮盔,手按长剑,从一处棚屋里走将出来,事先随他埋伏起来的第一司,也纷纷现身靠拢过来,长/枪平端,列着整齐的方阵,将这些山贼挡在了棚屋外面。
暴虐的贼匪们,在乍看到这么一支军整齐的jūn_duì时,清醒了那么一刹那,随着一声不知来的悲呼,这些贼匪们顿时骚/动起来。
“都是因为这些当官的,若不是他们无恶不作,我们又岂会流离失所?又岂会沦为花子流民?又岂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地痞流氓?”
“还我们土地粮食……”
“杀!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拿回土地粮食……”
……
人都是善于找借口的,特别是在面对错误的时候,总是会认为,错的都是别人。
所以,这些贼匪,即使就在方才之前,他们才犯下累累罪恶,可他们依然认为,错误都是别人造成,他们依然只是那个受害者。
这样激愤的呼喊咒骂声,在贼匪群中此起彼伏,骚/动逐渐演变成了暴力冲突。
霍蕴书望着这些在大雪天,依然衣不蔽体贼匪,默然不语。他拔剑向前一指,身后旗手挥动着代表进攻的令旗,随着尖锐的哨声,揣枪前进。
与此同时,一直隐而未现的第二司,在刘长贵的率领下自贼匪背后包抄而来,配合着霍蕴书前后夹击。
完全没经过训练仅凭着一腔兽性驱动的贼匪,此刻遇到训练已久的卫民军,简直就像是羔羊落进了屠夫之手,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轻易就被收拾妥贴。
眼见战况顺利,刘长贵率着一旗人手杀将过来与霍蕴书汇合,问道:“霍先生,要留活口吗?”
霍蕴书握剑的手一顿,回问刘长贵:“刘副司总觉得呢?”
刘长贵看了看霍蕴书,又转头看着那些贼匪手里盘迹斑斑的木棍竹枪,闭口不言。
“手上沾染过鲜血的人,已经不再是能安乐度日的良民……”霍蕴书也看到了那些发黑的血迹,闭了闭眼,叹息道:“都杀了罢,免得校尉大人回来为难。”
霍蕴书和刘长贵都清楚,为什么是他们率领着第一司和第二司在此处对阵这些贼匪,并非仅仅只是因为第三司的战力问题,最大的原因在于,第三司的副司总楚柔,有一个喜欢捡流民的习惯。
在燕凌戈部署战术的时候,预计的是第二司与天王寨去对阵胶东王府的骑兵,但霍蕴书后来强行建议更改,就是担心,万一在对阵这些流民时,被这些流民悲哭着乞求几句,楚柔就心软不忍心,留下祸患让校尉大人为难。
在这一点上,刘长贵与霍蕴书意见相同,但他的想法却又与霍蕴书不同。他觉得,校尉大人既然给自己麾下定名‘卫民军’,那么,卫民军的将士,必然是用来保家卫民的,至于这些噬过血,尝过鲜血滋味的野兽,还是杀将干净,永绝后患才好。
顿时,战斗变成了一场屠杀,或许是因为这场屠杀有些太过残酷,刘长贵杀了一阵,就下令第二司撤退,去城内帮助白家部曲。
此刻,魏易已经率着王府精兵杀到白家的仓房前。
这一路行来,王府精兵遭受到了多次袭杀。最先出手的是埋伏在城门后面巷道的弓箭手,几十支强弓轮番射击着尖锐的破甲箭。
可惜的是,千算万计的白大当家,这次漏算了王府精锐的铁扎甲,所以,事先准备的青铜破甲箭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根本就射不穿那些铁甲。
在这本应留下大量伤亡的埋伏区域,魏易只留下几个被射中脖子、面部或者腿脚的倒霉蛋,大部队安然的穿过。
城内的第二场战斗也是伏击,一群穿着劲装的勇士自巷道里杀出来,他们持着锋利的环首刀,专挑铁甲薄弱处攻击,然而,在混战中,这样的打斗方式对于这些勇士而言,是完全不利的,最后变成了一场以命换命的博杀。
最终,魏易在伤亡数十兵卒之后,还是取得了胜利,并且顺利的来到白府库房前。
望着那连绵成片的房屋,魏易兴奋极了。这么多年以来,他替王爷‘寻宝’那么多次,可能就数这次收获最为丰盛。
他想像,着王爷带着如山的财宝归京,得到京中那些世家贵族的支持登上皇位,自己这个王府统领,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了位高权重掌兵百万的大将军。
想着这些,看着对面与他人数相当的白家部曲,魏易决定换个玩法,他将沿途小巷房舍里的百姓全部抓将过来,与那些尾随而来的贼匪,一起摆在白家部曲面前。
“谁敢举起武器阻挡本统领,就是谁在害人性命,一切生死,皆与本统领无关!”
魏易狠笑着下令,只要白家部曲有一人的刀剑出鞘,他这边就有一个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