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咱们现在去你说得那个什么大商场吧。”李秋梅拍拍手,“小远除夕才回去,到时候买衣服肯定来不及,今儿顺道咱就买了。”
周嘉怡恍然大悟,“给我买衣服就来批发市场,给鹿鹿买就去商场,我妈很能分得清便宜贵贱啊。”好在她本身对衣物也没怎么讲究,说这话也只是开了句玩笑。
批发市场的一楼是卖百货的,周嘉怡无意中瞥见有卖文具的,想起自己的笔芯耗费的快,撒娇道:“妈,没给我买好衣服可得在别的地方补偿我呀,我那中性笔芯有不够用了,这里东西便宜,咱顺道买两盒吧。”
闺女为的是学习,李秋梅哪有不应的,周嘉怡看到这家店还有字帖,拿了几本一起结了账,打算回家好好练练字,争取中考不被扣卷面分。
李秋梅说她:“你那狗爬字早该练练了。”
一行三人好不容易挤过层层人流,终于到了马路边,“怪不得来这儿的人也不穿个羽绒服什么的,敢情越挤越热啊!”周嘉怡说着话,忽然瞅见了陆骏远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刚刚买衣服鞋子没花多少钱,李秋梅不想两个孩子再跟着挤公交,决定打车去市中心。
频阳市虽然还未全面开发,但比起江坪这个小县城强得不是一星半点,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李秋梅说,“这就是大城市啊,怡怡,瞧见没,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在这儿上大学,以后在城里工作,不然就只能跟我和你爸一样回家种地。”
“听见没,逮着机会就教育我。”周嘉怡同陆骏远说,“我爸跟我妈现在住在县里,农忙的时候还不是要雇人,现在不是还征地修路吗,往后江坪县发展起来了,地都给征完了,我就是想种也没得种。”
这话不是开玩笑,周嘉怡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好几年没吃过自己种出来的小麦磨的面了。
大抵因为频阳是古都的缘故,市中心有着各种各样的仿古建筑,出租车顺着城墙进了城门,周嘉怡四下打量,观察着此时这里的情形和三年后又有什么不同。
主干道十分宽阔,但城区狭小的巷子也不少,周围大抵是最早建起来的居民楼,簇拥在几座高楼之间,显得愈发矮小。
周嘉怡知道,随着一两年之后频阳地铁修建计划的实施,这些破败的居民楼将会被拆迁,她有一个大学同学就是依靠着这一次拆迁,从一个城中村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为拆二代。
不可否认的是,她心动了。
周嘉怡她重活一回,就是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在没有来频阳之前,她压根没想过发拆迁的财,可既然这么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要是不牢牢把握住,那不就是傻吗?
周嘉怡当然不愿意做个傻子,她暗暗盘算着,说服父母在频阳城区买一套破旧居民楼的可能性有多大。
“想什么呢?”陆骏远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咱们到你说得那个步行街了。”
周嘉怡啊了一声,回过神来,讪笑地说:“我没来过,胡乱看看,想入迷了,喏,到了咱们就下去看看吧。”
这个步行街在地下,是周嘉怡大学时常来的地方,既有从批发市场进货的小店,但也不乏部分学生消费的品牌店。
不少人一进入地下步行街就晕头转向,有些地方绕了三五次还绕不出去,但周嘉怡来过不知多少次,熟门熟路的领着两人往品牌服饰的区域走。
李秋梅几度看见合适的衣服想停下来,都被女儿给拉走了,“这儿的衣服都是批发市场进的货,价格翻一番,专门坑你这种人的,您不信问问。”
别说,李秋梅还真看到一件和自己在批发市场看到一模一样的,一问价才知道周嘉怡说的没错。
一行三人成了地下步行街的异类,在别人都走走停停逛着的时候,只有他们一溜烟地跑到了最里面。
或许是因为售价的关系,这里显然比外面要冷清一些,周嘉怡忽然停下脚步,领着他们进了一家卖男装的店铺,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外套,问陆骏远,“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试试呗,我觉得你穿肯定好看。”周嘉怡鼓动着,陆骏远平常的衣服就是黑白灰三色,简单典雅是没错,可也不能老是这么深沉,她早就看不顺眼了。
在陆骏远拒绝之前,周嘉怡已经让售货员拿下那件蓝色的棒球衫,就连一向审美和女儿迥异的李秋梅也觉得这件衣服不错,少年被赶鸭子上架,无奈之下,只得脱下身上的大衣,换上那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