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耳边的话,有些恍惚地回神,接过玉碗,红豆见此,转头又拿出一个玉碗给自己盛了一些,坐回原位轻轻抿了一口。
花紫衣照做,感受到口中的微烫和一直流入心底的鲜美,不由再次看着篝火出了神,眼中有一丝哀伤极快地晃过,像流星在天际转瞬即逝。
次日清早,众人早早就起了,没有等胡寐和墨九,将停留过的痕迹和行踪掩盖后就往龟壳行进,他们的目的地是龟壳顶端。
……
墨九看着微亮的天幕,将手中最后一块不夜莲的莲藕吃掉后有些怅惘地盯着前方葱郁茂密的树冠。
他是大致清楚地图路线的,但当时由不得他找到正确的路就一头扎进了这里。迷失了方向。
他也曾悄悄升入空中查看过。但一片绿意盎然,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若是平时自然没什么,迷失了便迷失了,他有足够的耐心去一点点将周围摸透,但现在……
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就是这里的夜晚颇为安宁,可以安心入睡,不用担心受到什么袭击。
叹了不知是第几次的气,墨九晃了晃身子站了起来,化为一道流光没入枝叶缝隙之间。
在墨九离开没多久。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了离地约莫半米的空中,嗅了嗅空气。再观察了一下周围,挥袖将踪迹隐藏后紧接着消失在了墨九离去的方向。
花溪涧。
“掌门。”花瑾辞微微躬身,对坐在木椅上的人道:“其余门派的掌权者已经同意了聚首,只是具体的时间还待商议。”
花锦衣手中的笔一顿,继而边书写边开口道:“如此,便要劳烦瑾辞长老安排了。”
“为门派尽职是瑾辞分内之事,不敢当‘劳烦’二字。”花瑾辞神色恭谨。眼神坚定。
“是吗……”花锦衣低声道,声音之轻让一旁的花瑾辞只依稀听到了几个音节,不由有些疑惑地望着背对着他的掌门。
“没什么,想来还有许多事等着瑾辞长老前去处理,我便不耽误长老的时间了。”花锦衣一笑,儒雅的脸上那双眼睛柔和之极。
“掌门……”花瑾辞看到这样的掌门,却不由皱了眉,出声唤道,想要说什么。
像是没有看到身边之人的欲言又止。花锦衣重新回过身,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沾墨:“瑾辞长老累了,退下吧。”
话中透着不由他人拒绝的坚决。
花瑾辞动了动唇,眼中闪过一丝颓废,小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退出了书房,同时细心地将门带上,不让其他人前来打扰。
花锦衣察觉到身后那道熟悉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同时手中也落下了最后一笔。
端详着这张耗费了他大半日的心血,小心将之压好,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让风能够进来后便进入了内室。
精致的木桌上,一个笑容明媚,双手抱琴的紫衣女子跃然纸上,其容貌同花紫衣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为温婉坚定,双眸像是一湾湖水,温柔清透,衣袂飘渺,神韵天成。
而在右上方,十几个雅致的楷字在透过窗户缝隙照射进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怜不明何由,痴心如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而在书房一个不为他人所见的房间内,还有许多类似的画,画中那女子或笑或嗔,或站或卧,有时抚琴,有时起舞,而画上的诗句也不尽相同,但都细腻之极,倾诉着作画之人的心声。
其中最后一张画,是一个面容略带娇蛮的女子,女子也是一身紫衣,但明显和其他画中的那个女子并非同一个人,每个人看到那张画时,都会下意识地忽略那绝美的容颜,而将注意力全部投注在那双满是倔强和坚持的明眸上,继而是那浑然天成,不可一世的骄傲肆意。
——此去人间不知岁,未解桃源何处寻。
碧霞宗。
乐事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旁作画的人,不由哀叹一声自己的命运,羡慕起整日神出鬼没的良辰、美景和赏心三人来。
一旁之人已经画了上千年的画了,他很难理解为什么上千年了还不厌倦,对他而言一件事重复三次就已经足够让他暴躁如雷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为什么一张一刻钟最多几个时辰就能解决的画眼前之人却可以画到少则三四年,多则五六十、上百年?!就算每天一笔,一年也足够了吧?撑死也就两三年,但明明每天不止一笔的画为什么可以画上上百年!
乐事满眼抑郁,周围的气压急速下降,任谁也能看出此人心情极差,但一旁清俊的男子像是毫无所觉一样稳稳地调着色。v甘,也许,说是无视来的更为直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