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在和我说话,就从卫生间里跳出来回答:”嗯,回来了。”
谁知道她被我吓了一跳:”是你回来了呀,我正跟你爸说我们的狗儿子回来了。”
我一听,冷不防又碰了一鼻子灰,就对他们说:”你们快给狗起个名字吧,别天天-儿子儿子-的叫,我还以为是叫我呢!”
我妈指桑骂槐地对她那”狗儿子”说:”我们不起名儿,我们就叫-儿子-!养儿不如养条狗,这-狗儿子-比那-人儿子-还跟娘一条心呢,是不是,儿子?”
她这是说狗给我听,我真后悔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兄弟”,不仅被它霸占了地位,而且还被骂得连狗都不如,瞧我这作茧自缚的本事,总是能搬起石头照准自己的脚砸!
我爸一言不发,很自觉地钻进厨房做饭去了,就象刚才和我什么话也没说过。我妈带上花镜给女儿缝刚刚掉了的扣子,她的手哆哆嗦试了四五回也没能把线穿到针鼻儿里,我帮她认上了针,不管她自己愿不愿承认,她的确是老了,就是这双衰老得止不住发抖的手,在我you小的时候曾经牵着我走过一个个沟沟坎坎,虽然如今她表面上依然顽强独立,其实内心还是对我有所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