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所有上了岁数的北京老头一样,见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就忍不住想凑过去多聊两句,他和悠悠一样,都是不健谈的闷葫芦,只是一个劲地让悠悠吃他刚从”稻香村”买回来的各式点心,年糕来表达自己的热情待客之道,他一向觉得只要是自己爱吃的别人一定也爱吃,悠悠也不敢推辞不吃,就左一口驴打滚,右一口黄油蛋糕地往嘴里塞,来不及喝口水就拼命往肚子里咽,刚吃了两三口就噎得直翻白眼儿,一个接一个地打嗝。我气不打一处来地抢白我爸:”哪有你这样招待客人的?她又不是只鸭子,经得住你这么填呀!”我爸被我这么一说,有点臊眉瘩眼的不知所措,我妈立刻不干了,厉声责问我:”怎么跟你爸说话呢?”一边又端过来一杯水放在我老婆面前,yin阳怪气道:”来,来,来——不要着急,让客人先喝口水,坐下来慢慢吃。”我看祥和气氛已经被破坏了,再坐下去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不和谐音,就找了个借口送悠悠回家了。一路上,我一个劲地在她面前表示,我爸妈对她非常满意,希望她不要为刚才的一些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担忧。她傻呼呼地好象根本没觉出刚才我妈说话有什么不妥,她觉得我父母挺好相处的,尤其是我妈,”心很细,挺会关心晚辈的。”还责怪我不该当众用那种态度对待长辈,尤其让她日后难做人。我忧心忡忡地望着这个涉世不深的傻瓜,欲说无语地闭上了嘴,在心中祈祷,小丫头先别高兴太早,千万不要小看我妈呀,要知道,她可是从”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年代混过来的”老江湖”了,不说这些,就冲她地地道道的上海女人出身,随便比划个一招一势也够你一呛的,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跟她比起来,俩字——忒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