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海商行的账房里,李掌柜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薛友汇报着今天发生的一些重大的事情。很快他就到了一伙自称是钱谦益的家人,有个少年居然还是钱谦益的三儿子,他们从南京而来购买了大批的珍稀货物的事情。
堆满了各种账簿的房间里发出一股浓浓的书册气息,薛友听到这里,问道:“他们一共买了多少钱的货物?”
“共计670两的货物,和我们商行已往接待的大客户来,也不是很多。”李掌柜疑惑的道。
“呵呵,你要想到钱谦益可是东林党的一个头面人物,在江南的影响力非同可。虽然他目前闲赋在家,但是以东林党的势力来,他也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薛友笑着道。
“那东家,我没有给他们很大的优惠,只是按照常例处置,需要我现在赶去他们的府上再送上一些礼物吗?”李掌柜有些忐忑的道,声音都有些紧张。
“算了,南京离我们这里有些远,且不去管他。你继续下今天的营业情况吧。”薛友无所谓的道,一个过气的老头不值得太多的关注,而且我只是在意他的老婆柳如是罢了。
一个多月之后,钱维良一行人经过了长途的跋涉之后,终于看见了南京那恢弘的城墙了。众人都是放松了精神,这一路上大家可是累得不轻。去广州的时候带着银子,回来的时候带着很占体积的货物,需要心护着,没一次让人省心的。
万多两银子还好,铸成银条放在马车的隔间里面,很好看守。那些货物可就麻烦了,在尽量选着那些体积的货物情况下,还是装满了一马车,整整的一马车。
“曹叔,你父亲大人会喜欢我买的这些东西吗?我可还是选了好久的呢,这些东西在南京绝对是稀少的,至少我以前就没有听过。”钱维良底气不足的问着,像是给自己打气,这可是他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为父亲大人办事,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家主一定非常满意,三公子,你长大了,能够为家主大人处理事情了,真是了不起呢。”曹叔带着安慰他的语气道。
“呵呵,是呀,我长大了。”钱维良像是叹气般道,脸上一股惆怅,我可不再是玩闹的童年了,要为家族出力了。
一路畅通的来到南京的官宦区,居住在这里人都是有着很高身份,钱家就是位于这里,占地也有亩地,这在官宦云集的南京可真是不少了。南京在明朝的地位上是和京师平起平坐的,也有一套政府班子,六部、都察院的都有,居住此地的官员那就非常多了。
钱维良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一回到宅子里洗过身上的灰尘之后,就去和钱谦益禀报这次的成果去了。去书房的路上,许多家仆都忙不迭的对着钱维良见礼,口中着“三公子好”之类的话语,他都是头回应,一副沉稳的样子。
一些家仆在他身后道:“你看,三公子去了一趟远门之后,这个人都变了,长大成人了一样。”
“就是,去广州,那是多么远的地方呀,一路上肯定长了很多的见识。”
钱维良听到这样的话语,一笑了之,来到了钱谦益的书房外,他整理了一下衣着,问道:“父亲大人,我回来了,买了很多的稀奇物什,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进来话,站在门外像什么样子!”一股浓烈的江南口音的话语传了出来,一如既往的带着严厉的教,好像很不满意。
钱维良进了书房,看见父亲又在拿着邸报在看,心中了然,父亲大人还是心系朝政。不过看他脸上颇有些不愉之色,看来邸报上面又是一些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