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
方大夫立在顾远霆面前,似有难言之隐。
“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顾远霆皱了皱眉,冲着他言道。
“少帅,那老朽就有话直说了。”方大夫听了顾远霆的话,方才开口道:“方才老夫人也在,有些话,老朽不太好说,关于少夫人的身子,老朽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告诉少帅。”
“她怎么了?”听着方大夫这般说来,顾远霆的黑眸微微一沉,当即问道。
“少帅不必担心,少夫人身子无碍,只不过……”方大夫说到这,略微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了下去:“少夫人的宫寒十分严重,子嗣上,便是十分艰难。”
闻言,顾远霆眸心微动,“你是说,她不能生孩子?”
“这倒不至于,只不过以少夫人的身子,只怕很难受孕。”方大夫说完,便是小心翼翼的看着顾远霆的脸色,他的医术在江南首屈一指,也不知见了多少权势之家,无人能比他更清楚,像顾远霆这样手握大权的一方霸主,更是将子嗣看的尤为重要,没有子嗣,打下的基业要交给谁?没有儿子,这般拼了命的打打杀杀,又图个什么劲儿?
顾远霆听着方大夫的话,他的眸心幽深,只吩咐道:“你听着,这话别让少夫人知道,省的她难受。”
方大夫一怔,只讷讷称是。
“还有,也别让老太太知道。”顾远霆念起祖母,又是叮嘱道。
“少帅,老夫人抱重孙心切,一直催着老朽给少夫人熬制坐胎药,这日子一长,老朽只怕……”方大夫脸上隐有为难之色,这林晗雪一直怀不上孩子,他要如何和老太太交代?
“下回奶奶再问你,你直接告诉她,就说我之前打仗受了伤,生不了孩子,将这事全扯在我身上,记住没?”顾远霆眉峰蕴着凌厉,与方大夫低声开口。
“少,少帅?”方大夫心下大惊,只愕然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怎么?”顾远霆一个眼风扫过去,方大夫顿时低下了头:“是,少帅,老朽记住了。”
顾远霆收回目光,他的眉头拧着,只在书房里踱着步子,他想起林晗雪每次来了葵水,总是疼痛难忍,而他却只能在一旁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她这宫寒,就没有好法子?”顾远霆向着方大夫看去,又是问道。
“能试的法子,老朽都已经为少夫人试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断根,还是要慢慢调养……”方大夫侃侃而谈。
“说的全他妈是废话,她吃了你那么多药,一点用也没有!”顾远霆厉声打断了方大夫的话,见他发火,方大夫顿时不敢再吭声。
“顾大哥。”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道清澈的女声,陆晓星手中端着一盏玉碗,静静地立在那里。
“晓星?”看见她,顾远霆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奶奶让厨房给您炖的百合枇杷汤,让我给您送来。”陆晓星声音轻缓,一双黑眸莹莹,闪烁着动人的光。
“搁这吧。”顾远霆不以为意的开口,方大夫看见陆晓星,便是与顾远霆告退,待方大夫走后,陆晓星进了书房,将手中的玉碗放在了顾远霆面前。
“顾大哥,您趁热喝吧,这汤最是清肺的。”陆晓星向着顾远霆看去,轻声开口。
“有劳你了。”顾远霆拿起碗,看着面前的少女,随口一问道:“在金陵还住得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