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铃儿心里正算计着这些,听了柳哥儿的话就有些恼羞成怒,不过她并没有发怒,而是红着眼眶子看向杜齐悦委委屈屈的解释道:“齐悦哥,我原是要给你带两只鸡腿来的,可是我阿么说齐悦哥你生病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不然会伤肠胃的。以我就特意把汤里的东西捞干净了,又撇了鸡油才拿过来的。这样清清爽爽的喝着才好呢!”
这样颠倒黑白的话,倒也亏这个十来岁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丫头说的这么溜。明明是想要装关心却又不舍得送鸡肉过来,被钱铃儿这么一说,看那意思杜齐悦倒还要谢谢她用心良苦的为他着想了,杜齐悦简直要被她这样厚脸皮给气笑了。
柳哥儿真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这时他倒也不气了,和这样的人是说不清理的,而且为了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想想柳哥儿嘴角一勾,一把抢走了钱铃儿手里的大碗,说道:“你说这些鸡汤是送给我齐悦哥的是吧,既然你已经送了那么就是我齐悦哥的东西了,既然这样那我们想喝想倒也不由你管吧?”
“你想干什么?”钱铃儿看出柳哥儿的意思,站起来就要抢回鸡汤。
柳哥儿却动作飞快的跑到门口一下把鸡汤都泼到了院子里,又飞快的转身把碗放进钱铃儿的篮子里,然后将篮子塞给钱铃儿,说道:“鸡汤我们已经送给土地公喝了,齐悦哥也由我照顾,这边没你的事了,你就回去吧,好走不送啊!”
钱铃儿气的直哆嗦,早就忘了要在杜齐悦面前装可怜了,尖声叫道:“陈柳儿,你敢泼我的鸡汤!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伸手就要挠柳哥儿。
柳哥儿平时和个小爷们似的调皮,动作灵活的很,看到钱铃儿要打自己,一转身就抓起了靠在门边的扫把,举到胸前说道:“钱铃儿,你上来一个试试,信不信我立马扫的你的衣服变成破布片儿。”
乡下人家就算扫里屋用的也都是大扫帚,那一扫帚下来钱铃儿的衣服就算不坏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知道自己斗不过,就扭头去向杜齐悦求助,对着他嗔道:“齐悦哥~~~,你看柳哥儿欺负我,你快说说他呀!”
杜齐悦发烧还没有好,被两人吵得脑袋一抽抽的痛,也不想他们再闹下去,便用看似教训实则一点埋怨生气意思也没有的口吻对柳哥儿说道:“柳哥儿,还不快把扫帚放下,别弄脏了衣服。”
钱铃儿听了就笑了,她以为这是杜齐悦在帮她,立刻就双手叉腰抬着下巴对柳哥儿得意的哼了一声。
柳哥儿翻了个大白眼,他齐悦哥那话明明是在让他注意别弄脏了身上的衣服,根本不是让他别弄脏钱铃儿的衣服,也不知道钱铃儿脑子和耳朵是怎么长得,得意个什么劲。
见柳哥儿没回应,钱铃儿更得意了,眼含秋波的看向杜齐悦就喊了一声:“齐悦哥~~~”
这声音跟个夜风里的妖精发出的似的,腻味的柳哥儿浑身都抖了抖,他甩了甩手里的扫着说道:“别喊了,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了。你快走快走快走,再不走就算我齐悦哥拦着我也得打你!”
钱铃儿知道自己今天是讨不着好了,可是就这么被人敢走了未免太难看,只好站在那里看着杜齐悦希望他挽留几句。
杜齐悦哪里会挽留她,就装作很累的样子往床上一趟,说道:“钱铃儿,这次你的鸡汤我就替我们家的土地公公谢谢你了,以后就不用破费了。我们现在还不是亲戚,你过来于情于理都不和。柳树屯村和我们村隔得还是挺远的,别耽误了你干活,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我和柳哥儿就不送你了,我要休息了,你快走吧,以后别来了。”
这几句话不怎么好听,但钱铃儿知道杜齐悦向来不怎么搭理她,倒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她心想着反正等过几天钱银和镇上那商户家的爷们定下了婚事,她大伯家一闹起来,杜齐悦就是她的了,便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边往外走边说道:“齐悦哥,我们早晚会是很亲的亲戚的,你先休息啊,我下次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