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缕缕阳光照进室内,我翻了个身,避开了窗口方向。刚要继续睡,噗咚一声,懒狗虎子矫捷的窜到床上,贱贱的迈着四方步,走到我的前胸上,伸着明显有点上火的紫红舌头,就要舔我的舌头。
我顿时大惊,为了避免跟它舌吻,扑棱一声坐起来,暴怒着一巴掌呼在它的脑袋上。它果断掉头,冲我放了个恶臭恶臭的响屁,摇着尾巴志得意满的跑了。
“妈的,信不信,我给你塞上?”我搓着脸蛋子骂了一句。
“嗷呜!”我一骂它,它还撒欢了,精神病似的一流烟跑到院子外,找隔壁养的六只鸭子玩去了。
穿上拖鞋,我走到床下,打了盆清水,拿着洗漱用具,奔着院外走去,开始刷牙洗脸。蹲在水泥砌的下水道池子上面,我扫了一眼,左侧的那个房间,只见门上拴着铁链子做的简易门锁,想必“他”已经早早起来,出去打麻将了。
就在我收回目光的时候,大门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我一扭头,一个剃着小平头,身材中等,嘴上叼着烟,走路走斜线的青年,声音爽朗的跟我打着招呼:“南南,干啥呢?蹲那儿闻味呢?”
“你咋来了呢?”我甩了甩牙刷,站起来,也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叫陈长江,是新佑卫门陈黄河的亲弟弟。你从这两个名字就能看出来,他爸似乎对水有着特殊的情结,他家如果再生孩子,我都能猜出他爸起啥名,估计得叫,陈马家沟,陈水泡子之类的。
我的文笔有点粗糙,如果非得要简单介绍一下此人,我只能说他有两个非常显著的特点:第一点,那就是长的磕碜,外号叫“星宿老仙”,号称“丑的无边”,眼睛特别小,宛若黄豆,还有点斜视,嘴唇较厚往外翻翻着,耳朵还特别大,正面一瞅,像挂了两个扇子似的,所以他有铁路街第一奇丑的雅号!别的小孩要不学习,家长总会说一句,看见陈长江没,你要不好好学习,就长他那样!
自此,铁路街升学率,莫名其妙的提升了不少,我估计这事儿多少跟陈长江有点关系
他的第二个特点,就是叛逆。没错,从十岁左右开始,到现在虚岁二十,他已经叛逆了十年。照他的路数展下去,四十岁左右能痊愈就不错了,但那时候估摸也直接进入更年期了
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次我去他们家做客,玩了一会,新佑卫门很不尽兴,提议出门扬沙子去,我也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但此时星宿老仙的作业没写完,他爸不让他去,随即二人生了争执,然后陈长江同志开始叛逆了!!
“你把作业写完了再去,一个星期老师找我八次了!丢不丢人?!”老陈腰间系着围裙,戴着厨师帽,手持还带着猪血的菜刀,堵在了门口。
“作业可以明天早自习写,但沙子今天我必须得扬!”陈长江流着大鼻涕,鼻子一抽一抽的斜眼看着自己爸爸,梗着脖子,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是不是得揍你了?”
“你揍我我就离家出走!”
“我他妈砍死你!”老陈没啥文化,不会谈心治疗,两句话不对付就要动手。
“啥玩应,砍死我??”陈长江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伸出右手,攥着自己爸爸的手腕,菜刀刃直接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指着天灵盖说道:“来,往这儿砍,你不砍,我都瞧不起你!”
“!”老陈浑浊的两眼,泛着泪花,被儿子将住了。
“你砍不砍,你有刚没?”
“!”老陈咬着牙懵圈了,就在这时,新佑卫门怒了,抬腿就是一脚。
“嗷!!”
星宿老仙嚎了一声,直接飞了!!
“来,给我,我敢砍死他!”新佑卫门也要抢刀。
“妈的,你趁机打我?”星宿老仙捂着肚子,站起来骂道。
“咋地?”
“我整死你!”
说话间兄弟二人,在客厅打的鸡飞狗跳,我一看沙子肯定是扬不了了,也没拉架转身就走了。老陈喊了两嗓子没效果,也加入了战斗,无意中抽了星宿老仙一个嘴巴子,这一个嘴巴子,直接导致陈长江从家里拿了三千块钱,消失了两个多月!
以前小,不懂事儿,可以理解,但是已经二十岁的星宿老仙,只要在家呆一个星期以上,准保接着就消失一两个月,不是让新佑卫门揍了,就是让他爸揍了,最后家里都习惯了,因为钱花没了,他也准保回来。
我看着星宿老仙进了我家院子以后,用毛巾擦了擦嘴,问道:“你咋这么闲着呢?”
“没啥事儿,我来告诉你一声,我哥和李水水,今儿一早进去了!”老仙扣了扣鼻孔,随口说了一句。
“进去了???”我愣了半天,心脏顿时突突了两下,惊愕的问了一句。
“嗯!”
“操!”我看到老仙肯定的表情,二话没说,直愣愣的奔着屋里跑去。
“你干啥啊?”
“你哥不准成,万一给我撂了咋整?我得赶紧跑!”我头都没回的喊了一句。
“你等我说完啊,我爸让我哥自的,对方报案了,在派出所调节呢!不过应该没多大事儿!”老仙儿在我后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