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没出事嘛。”
“诶,你这人”,被撞得最厉害的船只不甘心了,“你这么说是要巴不得出事吧!”
“出不出事自然由老天说了算,不过是撞了你们一下,至于这般不依不饶的吗?”
“诶,头一回见这般不讲理之人!”船队上有人撸了袖子,就像是要准备大干一场似的,骂道,“今儿你不给个说法,爷这些船就这么横着,你也别想过去。”
“时不我待,跟我来。”庾翼道。
外头争吵着,许多人多去看热闹了,是以萧晗三人也就不知不觉地到了另一艘大船上。
“诶,几位郎君,可算见着几位的影儿了,小的还以为几位郎君不在船上呢!”方上那艘大船没多久,一个仆人便路过了,看到庾翼三人也就放了心。
“既然没事便下去吧!”庾翼装得很自然,仿佛他本是那奴仆口中的人。
“是。”仆人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关好舱门,庾翼走回房间道:“午时左右我们便能彻底摆脱王敦的死士了。”
“为何不直接杀了那些死士?”玉蘅问道,“这样方便得多。”
庾翼笑了笑却未作答,而是望着萧晗道:“你说。”
萧晗瞥了他一眼方解释道:“若杀了那些死士,我们便在王敦那里暴露无遗了。与其让王敦另派人手来跟踪我们,还不如扰乱他的视线,让他错下去的好,如此一来我们一行也免去了些麻烦。”
“原来如此”,玉蘅恍然大悟,“王敦绝没料到我们会故技重施,那我们这次是胜券在握了!”
“姓玉的,说你没心性你还真是没脑子,摆在眼前的事愣是这么久才明白!”白芷走了进来,点着玉蘅的额头就是一顿嫌弃的话语。
“姓白的,你有心性有脑子怎么没看你干几件大事呢?”玉蘅也不示弱,戳着白芷的胸口一步步地逼上前去。
白芷退着,最后靠在了墙壁上,看着她,好久才认真地说道:“我不姓白。”
画风突然转变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玉蘅呆呆地望着他,问道:“难不成你姓黑?”
白芷脸都黑了,什么跟什么。
哼了一口气,白芷瞟了玉蘅一眼,转头不再言语。
他二人这番小打小闹倒让庾翼二人觉得欢畅,就像是看戏一般。
“他确实不姓白,他姓柳”,庾翼忍俊不禁,姓黑?也不知萧晗素日如何教她侍女的,于是又忍不住多看了萧晗两眼。转过头,他才继续解释道,“他叫柳慕。”
柳慕之所以叫白芷是因为他是庾翼的死士吧,庾翼的死士还有叫白茯的,他们都有统一的名号。
“白芷不叫白芷,叫柳慕?”玉蘅显然惊诧了一番。
白芷别着头,眼皮也不抬地声若蚊蚋地应了声:“嗯。”
“白芷叫柳慕,想来做你的死士也不容易!”萧晗道,“隐姓埋名,深藏功与名,倒不是轻易做到的。”
“为公子出生入死是我白芷的责任。”瞟了萧晗一眼,白芷语气坚定地说道。
“事可都安排好了?”庾翼开了口问道。
越过玉蘅,白芷上前道:“都妥了,万无一失。”
“嗯”,庾翼若有所思地道,“吩咐下去,午时之后若与敌正面相对则将其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是。”
“你的死士当真是无处不在啊!”萧晗盯着庾翼,又道,“方才那船,现在这船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还有外头的混乱也是你刻意安排的吧。那船里你也是安排了人假扮你我几人的吧!”
“先是以高调的姿态将王敦设下的暗哨全部引出,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在方才那艘小船上,接下来便是分岔而行了吧,方才那艘小船定然是直接驶向番禺,而这艘船一定是与番禺反向,然后到一定时候再另辟蹊径,是吧”,萧晗现在全看懂了,“都说未雨绸缪,走一步看三步,庾翼你何止三步!”
“知我者莫若萧晗你!”庾翼会心一笑,道,“我从陛下宣你我的那一刻便着手安排了。”
“所以你才信心十足?”萧晗说不出什么心情,是庾翼太深不可测了让她难以琢磨而觉得心有不安?
“那番禺之事可安排好了。”萧晗问道,“是否也在你掌控之中。”
理性地说萧晗并不相信番禺也在庾翼掌控中,即便他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做到那种地步。可是如果万一呢,万一番禺也在他掌控中,那自己不就是一个摆设吗,那对于他这个高人来说她萧晗岂不是跳梁小丑,她一切的计谋不过都是他眼中的小伎俩。
庾翼摇了摇头道:“番禺之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尚且还没那本事。”
本是意料之中的事,萧晗却猛猛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