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香穗果然念着亲姐妹情分呢,肯定心软得管……他直接就跟我说,清明如今是大老板了,挣大钱的,手指缝里头撒出来一点点钱,也够他和陆香叶花的了,还说只要清明给他钱,他保证立马送陆香叶去治病……”
钱卫东恬不知耻地找上门来,偏巧陆香穗和许清明已经离开了。他来干什么?先是哭诉了一番他倒霉了、可怜了之类的,然后直截了当表示说想让陆香穗和许清明给他些钱花。钱卫东听说了陆香穗在村里见到陆香叶的情形,觉着陆香穗对陆香叶这个姐姐总是还情分的,姑娘家性子好有同情心的,便立刻顺着竿子往上爬,想利用陆香穗的同情来弄点容易钱花花。
要说钱卫东当然不能跟许清明的身家相比,可他这些年杀猪卖肉,加上背地里做的那些贩卖人口的勾当,钱头方面肯定比一般人家要强许多,哪里是治不起陆香叶的病?他什么时候又顾过陆香叶的死活?根本就是见着机会,就像吸血的水蛭,贪婪心又冒出来罢了。
这种人,果然不能粘上一点,要离得远远的。
陆香穗本来就恨死了钱卫东,便生气地跟许大嫂说,往后钱卫东再来,让店里工人直接打出去就是了,这个恶棍把老婆孩子害成这样,怎么还是满脑子歪坏念头?死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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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农村习俗,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前还都算是年关里,这时节没有农活要干,家家清闲着,加上各家各户外出打工谋生的人都回来团聚过年了,因此年后这半个月整天便是走亲戚串朋友。
正月十四这天,许清明在老家镇上参加一个朋友聚会,晚饭前打了电话说八点前回来的,结果陆香穗一等不来,二等不来,手机打过去关机,陆香穗忍不住便急躁起来。
这都快九点了,怎么还没到?从镇上到家,开车的话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是不是路上车子坏了?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停留了?是不是喝酒开车了?
千万不会出什么事吧?
陆香穗在房间里来回转着圈,正焦躁不安,忽然听到了门外的声响,她几步跨过去拉开门,跑出门厅,便看到许清明正推开院子的两扇大门进来,陆香穗几步跑了过去。
“二哥,怎么才回来?打你手机你还关机。”
“嗯,忙得忘了充,手机没电了。”许清明看着她轻盈地跑过来,外面只穿着件法兰绒的睡袍,赶紧迎过去把她揽进怀里,责备道:“怎么这样跑出来?也不怕冻着。”
“不冷。你怎么才回来?”不放心地再次追问。
“车胎扎了钉子,胎压不够车子跑偏,路上也找不到人修,手机偏还没电,我自己换了备胎。”
“大冷天的,可怜可怜的二哥,怪不得身上都冻冷了。”眼见着他回来了,陆香穗便又淘气起来,笑嘻嘻地打趣他。
两人回到温暖的室内,像往常那样,歪在沙发上腻歪着,看着电视闲聊了一会儿,洗漱睡觉。第二天一早,正月十五开门利是,许清明本来要赶去公司上班的,谁知道一大早几个警察找上门来了,围着许清明停在院里的车绕了几圈,便要求许清明去交警队协助调查。
“昨晚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小警察拿着本子,一本正经地问陆香穗。陆香穗都还没怎么睡足呢,看了那小警察一眼,带着些疑虑说:“不到九点钟吧。”
“具体呢?”
“八点四十的样子。”陆香穗说,“问这干吗?你们找我二哥做什么?”
“协助调查。”两个小警察一看就是毛头小子,端着脸装模作样地给了一句,就差没像欧美大片里那样,来一句什么“你有权保持沉默”了,陆香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没事的,香穗,你回去再睡一会儿。”许清明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我去看看什么事儿,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