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房间里，每天都充斥着老旧东西的霉味，食物过期的臭味，还有，欧打声和哭泣声。 . d t . c o m

今天，也一如即往。

天刚灰蒙蒙亮，责骂声响了起来，随后响起了东西摔碎的声音，哭泣声和求饶声也响了起来。

持续了约摸十分钟左右，男子那破囗大骂的声音随着砰得一声消失在这个家里。

那男子的离去结束了一场灾难，但男子的离去一场新的灾难又即将上演。

门锁扭开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六岁的田泉阳躺在狭窄的床上，听到那声音，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阳阳，妈妈又被爸爸打了。好痛，呜呜呜……”女人哭得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一样。

田泉阳侧着身，紧闭着眼，颤抖着身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阳阳，你听到没？妈妈被爸爸打了，为什么你还睡得着！”随着那女人的崩溃哭泣，她揪起田泉阳，连甩了好几巴掌在田泉阳的脸上。

“你听不到吗！你听不到吗！妈妈被打了！”她激动地提高好几个分贝。

甩在脸上的耳光很痛，年幼的田泉阳，颤抖着身体，豆大的泪无声地滑落眼眶。

女人哭，开心地笑了起来，“阳阳，哭了，是在心疼妈妈对不？”

按照一直以来的相处习惯，田泉阳含着泪拼命地点头。

女人开心地抱住他，“我就知道我家阳阳最疼妈妈了。”

她突然低下头，用力地咬向田泉阳的肩膀，很快肩膀被她咬出了血。

“好疼！好疼！妈妈，阳阳会听妈妈的话，妈妈快放开阳阳！”受不住痛楚的田泉阳大声地哭泣哀求。

女人听到田泉阳的话，松开了囗，她的嘴角还有血，露出的笑容跟夜叉恶鬼般恐怖。

“这才对，阳阳要听妈妈的话，不然妈妈就不爱你的了。”女人一边笑一边哭得离开房间。

田泉阳卷缩着身子开始无声地哭泣起来。

这样的日子是从两年前开始的，父亲的公司倒闭，背负了一身的债，本来慈祥的父亲变得凶暴起来，嗜酒，嗜赌，殴打母亲。

母亲在这一日又一日的欧打下，积压的不满有时候会施放在自已的身上。对自已进行欧打和责怪，命令着自已去她的听话。

这个家病了，病得无药可救。

“阳阳，妈妈肚子饿了，你能去给妈妈买早餐吗？”声音房门外传来。

他乖乖地从床上起来。

母亲坐在地上，收拾着地上的碎片，碎片将她的手指割伤，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她，脸色淡漠。

“阳阳，为什么还不去？你要饿死妈妈吗？”她隐忍地问道，脸上有着即将爆发的怒意。

种情况，不敢在停留，他离开小跑出门。

现在是凌晨的早上七点，今天是周末，可以睡懒觉的人们，都还没起。

可是，小孩这种生物，不管是不是周末，起得总是很早。

在长满青苔的小巷里，已经可以六个小孩聚成一团在玩。

小孩见他来，都一同嘲笑地道。

“小乞丐又来要吃的吗？我可告诉你不要去我妈妈的摊子面前，不然我打你。”

“没错，也不可以去我妈妈的摊子前。”

有人，拿小石砸向他。

“小乞丐，臭死了，离我远点！”

“走远点，走远点！”

还有人朝着他吐口水。

田泉阳也想走远点，只是这个小巷只有这么大，他又不能穿墙出去，怎么走远点？

但是能玩的地方很多，他们却总在这条小巷里玩，就像是每天都等着他的到来，把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似的。

走过了那条小巷，各种的香味随着风闯进人的鼻子。

边摆着的小摊上有着各种各样的早餐，田泉阳再也一步都迈不开。母亲喊他来买早餐，却一分钱都不给他。

没有钱的他，该如何带早餐回去？

“阳阳，你来了，这是给你准备好的早餐，你快过来拿吧。”在包子摊的面前，一个中年妇人友好地说道。

田泉阳手上袋子里装的两个包子，脚步迟迟都踏不开。

在那条小巷里，住这的不只是只有他们一家人。

家里的不和谐，殴打，哭声总是会透过那扇永远没有太阳照射的窗户传出去。

在那条小巷里，总有人说。

那家的女人迟早会被人打死吧，好可怜怎么嫁了这样的一个老公？

那家还有个孩子吧，好可怜生在那样的家庭里。

我见过那孩子，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是被他爸妈打的吧，好可怜有这样的父母。

好可怜。

这个词是他们交谈里永远的中心点，永远不离的词。

因为这个词，总有些人的慈悲心会爆满，表面对他友善，背后里却说。

这孩子多久没洗过澡了，真臭。

每次给东西都不说句谢谢，真没礼貌。

生在那样的家庭，长大也不会是个好人吧，一道会成为混混。

这孩子怎么总是一句话都不说，性格真阴沉。

人是有两面性的，他从在这个年纪已经很充分地体会到了。

但人，有时候总是特别的无奈，即便你再不愿去接受这些虚伪的人施舍。但没了这些人的是施舍，你却会被饿死。

伸手去拿那两个包子，快速地离去，在走进巷子的时候，他听到后面有声音在交谈。

“黄大妈，你怎么还给包子给他？每天早上都这样，想吃早餐又不给钱，站在那里们。当我们是慈善机构吗？我们也是要生活的。”

“那两个包子是前天卖剩的，扔给狗狗不吃，想着狗不吃还有人吃，就别浪费了。”

随后一场哄堂大笑响起。

回到那条小巷的时候，五六个孩子站成了一条线，拦住去路。

“小乞丐，我们刚才说过，不可以去我们妈妈的摊子的，你居然还是去了我妈妈的包子摊，给我打死这个臭乞丐。”

很快，拳头和脚都招呼在他的身体上。

还还，小孩子的拳头并不痛，比起母亲的打着算不了什么。

在他们发泄完自己的怒气之后，便满足地离去。

两个包子在那打斗中已经被压烂，里面的馅散落了整个袋子。

这样的早餐，不知道母亲会不会责骂？但是，回去太晚，母亲也是会责骂的。

没有逗留在久，提着已经烂掉的包子回去。

家的门还开着，半开着阳光照射进去，没照得很远，这样屋子的黑暗似乎要将光都吸光。

推开门，母亲还是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着。

“阳阳，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妈妈的肚子饿。”她没抬头，依旧捂着脸哭泣着。“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妈妈？你的爸爸不心疼妈妈就好了，为什么你也不心疼妈妈？妈妈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妈妈的话。”

母亲的话多起来，就是暴风雨快来的时候。

他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对于母亲经常上演的戏码，他很惧怕。

“阳阳，为什么不跟妈妈说话？你已经厌倦了和妈妈说话吗？”她终于抬起了头，满脸的泪痕。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泉阳袋子里的包子，眼光突然凶狠起来。

“你居然想给妈妈吃这个东西，妈妈养你这么大，你居然就让妈妈吃这个东西！”她大步地走了过来，抓住田泉阳的手，往外走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你怎么可以和你的爸爸一样对妈妈？！妈妈，这么辛苦把你养大，让妈妈吃这个，那你吃这个啊！”

突然，母亲发狠似的摁住他的头，还没反应过来，脸已经碰到了一个温热而柔软的物体，一股臭味也随之而来。

被突然摁在地上，脸上和膝盖都传来一阵的痛楚，但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从嘴里传开的臭味。

“我的天啊，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孩子？”

有声音在响起，有人将母亲拉开，吵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这造的是什么孽，怎么可以逼孩子吃狗屎？”

狗屎？

他抬起头，睁大着眼堆东西，他拼命地将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乌黑的东西在自己的嘴里吐出，瞳孔开始涣散，潜藏在眼眶的泪瞬间滑落了眼眶。

“孩子，你还好吗？”有人拿纸巾擦拭着他的脸。

温柔，但是，是假的，那人一定在笑自己。

他们总是喜欢己被欺负的样子，在一边假装温柔一边嘲笑他。

被人拉住的母亲，依旧在责骂着他。

离开，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膝盖好痛，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在痛。

但是，即便那样也要逃离这个地方，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的，他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他奋力地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

突然，有刹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后一股剧痛让他陷入黑暗中。

就这样好了，让他永远地沉入黑暗中，再也不要醒来。

但是，他还是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梦见的是白色干净的天花板，空气里不再有霉味和臭味，身上盖着的棉被也很舒服干净。

“醒了？”有陌生的声音响起，声音，是一个美艳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嘴唇上抹着红艳的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