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病友看着我,摆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我也不和他过多解释,有时候你说真话,别人却以为是假话;有时候你说假话,别人却以为是真话。
我在医院一住就是十二天,终于被那个戴着金丝框眼睛的王大夫同意出院时,史兰已经和他亲密无间,看着二人当着我的面儿眉来眼去,我很想问史兰一句,大姐,他知道你身份么?
后来我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万一史兰动了真情,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替她隐瞒这一段经历,让她好好嫁一个男人,终身有个托付。
出院的头一天,我接到了何连成的电话,他问我:“你在哪儿?”
“医院。”我说。
“怎么了?”他问。
“那天回家以后,感冒肺炎了。”我淡淡应道。那天晚上何连成给我的温暖我会永远记得。在那个时候,有一个正常的男人把我当作正经的女人看,很难得。何况,他出手救我,也是得罪了薛向铭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和薛铭的关系。
“现在好了么?我去看看你。”何连成问。
“明天就出院,医生说全好了,谢谢你。”我笑着说。
“哦,那好好休息。”何连成挂了电话,我觉得他语气里有欲言又止的冲动,想了想也不知他为何事。打电话过去问也不合适,也许是我自己饭太敏感了。
出院回到家洗了澡换了衣服,我马上奔向幼儿园。连续十二天不见两个小东西,我心里挂念得不行。
今天是周五,史兰看我一脸急切的样子,很不屑地看我了一眼说:“当妈的女人都这样么?整天围着孩子转?”
“你不能理解这种甜蜜的负担。”我笑着和她招手作别。
我第一次在周五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来到这里,大门两旁停着许多私家车,我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门口,看到圆眼睛的赵老师正在组织孩子们排队,抬头看到我很惊讶地问:“林姐,你今天来得好早,晚上不值班么?”
“今天和别人换了班。”我忙说。为了不给孩子造成坏的影响,我对和孩子有关的所有人都隐瞒着自己所从事的职业,毕竟这不是一个光彩的职业。
赵老师和身边的一个来实习的小姑娘说了句什么,那姑娘就往教师办公室走过去,等了一会儿我就看到那个小姑娘领着两个小东西走了过来。
两个小东西显然对小姑娘十分喜欢,满脸都是笑,大老远就隔着栏杆看到了我,马上飞快地跑了过来。
“妈妈,你怎么了?”元元抱着我,用糯糯的声音问我。
“妈妈上周感冒了,有些发烧,怕传染你们就没来接你们回家。”我和两个小崽子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