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桓震惊跳起来,拉住被子裹着身体坐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来干什么?”温氏委委屈屈的道:“老爷常常在外,数月不归,一旦回来便宿在书房之中,妾与老爷成婚半载,老爷却连碰也不肯碰妾身一下,难道妾做了什么有失妇德之事么?”桓震不知说什么好,只道:“你回去罢,我要睡觉,明天还有许多公事。”佳娘温柔款款的道:“妾就是来伺候老爷睡觉。”说着整个人朝他身上缠了过来,桓震只觉两人肌肤相触,那佳娘竟是脱光了衣服钻进来的。
发布桓震虽然并不喜欢她,可是他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个正常男人,当此时候哪有毫不动心的?一面暗叫不好,囫囵掀开被子跳下床来,看也不敢看她,道:“我忽然想起尚有许多公文未看,不睡了,不睡了。”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坐在案头取过一封公文来看,却是一个字也没瞧进心里去。
发布温氏不料他竟会如此,心中委屈至极,忍不住哭了起来,抽咽道:“妾究竟是何处招惹老爷生气了?老爷就是要将妾休致宁家,也该让休得明明白白!如此这般,又算是怎么一回事?下回见到父亲,咱们却叫他评一评理看!”桓震给她哭得心烦意乱,又怕她当真去寻父亲哭诉,虽说温体仁不见得好意思管这种夫妻房中之事,可是自己目下正在谋划大事,最怕的就是跟温体仁闹翻,心中愈来愈是焦躁,忍不住拍案怒道:“吵什么?”温氏给他一吓,哭声划然而止,鼻子一抽一抽地,只是不敢出声。
发布桓震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只留下温氏一人在榻上发呆,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良久,狠狠咬了咬牙,自语道:“老爷,这是你逼我的!”
发布当夜桓震又跑到黄得功房间借宿,黄得功早已习惯了巡抚大人半夜钻进自己房里打地铺,也不多问,十分自觉地替他抱了铺盖出来。桓震躺了下来,却是翻来覆去地再睡不着,心想自己那般对待佳娘,确实也太过分了,毕竟整件事情之中,除却雪心之外她便是最最无辜的一个人,这头婚事是出于温体仁的意思,又不是她自己看中了桓震非要嫁他,父母之命,身不由己,嫁过来之后却还要遭受这种冷落,实在十分可怜。忍不住便想是不是该稍微对她假以辞色?要自己喜欢上她,是办不到的,可是也不必像眼前这么冷冰冰的,想她一介女流,追随自己远赴异乡,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对她好一点,也亏不了什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发布次日一早,刚刚起床,郑巧儿便来说夫人请老爷过去,有话要说。桓震叹口气,心中已经预备好了,待会一见佳娘,自己便先开口向她赔不是,当下随着郑巧儿去到正屋,只见温氏笑容盈盈地迎了出来,道:“老爷,昨晚是妾身失礼,多有得罪,今早亲自做了粥羹,请老爷略用些。”说着双手捧上一碗粥来。桓震大惑不解,接过了粥碗,却不敢喝。
发布温氏笑道:“老爷怎么不喝?难道怕妾身下毒么?”桓震讪讪一笑,举匙抄了两口,却全然没尝出味道来。
发布温氏轻启朱唇,说道:“妾幼奉严父之教,礼明三从之义,深知夫为妻纲。男子三妻四妾,本寻常事耳,老爷既然喜爱周家妹妹,何不正正经经的收她过门?却教她四处浪荡,连个像样的名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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