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夙怀天搓了搓手,抿了口酒,低声道。
“谢圣上。”慕容安站起身来,扫了夙怀瑾一眼,眼里满是不解。
突然被宣进宫,理由竟是说要请他喝酒,这……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夙怀瑾也在,这到底是怎么了?
“来人啊,赐坐。”但夙怀天似乎并没有那么多心事,让宫人给慕容安赐了坐,然后才又别过头看夙怀瑾“刚刚的回忆说到哪儿了?”
“说到皇上与臣弟感情甚笃。”夙怀瑾心里幽幽叹了口气,自知刚刚的猜想必是**不离十了。
点点头,夙怀天哈哈笑了两声,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与朕的感情甚笃。你看啊,这诺大的皇宫,以前无不是被我们兄弟二人跑了个遍,现下嘛……长大了,朕朝政多了起来,而你又喜欢四处游走,何时啊,何时咱们兄弟二人,才能再将这皇宫走一遍?”
这一天,只怕是再没有日子了。
“只要皇上开口,何时均可。”夙怀瑾抿了抿唇,低声道。
夙怀天继续说这些陈年烂事,其实只不过意在让慕容安心里清楚,我们兄弟二人感情好着你,你一个区区百姓拿着点钱就想把我们兄弟二人感情给捅破,做梦呢吧你。
慕容安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有表情变幻莫测,却依旧静静这么听着。
这里他身份不同,没有开口的余地。
“来人,给慕容安赐酒。”夙怀天空闲之余,大手一挥,示意宫人端一杯酒给慕容安。
“草民谢过圣上。”慕容安颤魏魏接过酒杯,连声道谢。
夙怀天瞟了他一眼,轻笑道“慕容老爷最近可好哇?这嫁了女儿,府里该冷清了不少吧?”
叙旧终是结束了,也迎来了正题了!
“回圣上,小女能嫁予瑾王府是福份,慕容府虽然少了些热闹,但瑾王府多了些人气啊,是应该的。”慕容安毕竟是个成功的生意人,话还是说得八面玲珑的。
点点头,夙怀天似乎也对他的回答频为满意“哎呀慕容老爷不愧是生意人啊,说起话来,让朕都觉得挑不出毛病。”
夙怀天的话,让慕容安有些惶恐,拿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草民谢皇上夸奖。”一再被这样压着,慕容安心里有些不顺畅。
毕竟以前他虽说是一介草民,但夙怀天也向来对他客客气气的,今天的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那你可知,你女儿慕容且歌,在瑾王府过得如何呀?”抿了口酒,夙怀天继续发问。
这期间,夙怀瑾只是举着酒杯轻啜,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今天既然夙怀天说了要为他出头,那他且就看着,看夙怀天能做到什么程度,虽然,这样一来,对于夙怀天的利益较大,但他也不会损失,就随了他吧,毕竟他是一代君王,撕破了脸何偿好看?
慕容安一愣,不着声色地看了夙怀瑾一眼,徐徐道“听夫人说,小女这几日去了西郊理佛,应该还未归。瑾王待人宽厚这北安国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女虽生性娇惯了些,但想必瑾王爷也会待她不薄才是。”
到底把他叫来是这什么事,夙怀天这样兜兜转转的也不说,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啊。
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夙怀天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忽地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回头满脸怒气地看慕容安“你也知慕容且歌生性娇惯?你可知她都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
一哆嗦,慕容安一直拿在手里,酒杯中的酒洒了一地,他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从座上起来就跪到了地上,满眼惶恐“圣上息怒,草民不知孽女都犯了什么错,还请圣上告知!草民定带回去严加管教。”
果然没什么好事。
但慕容安心里还是弄不清楚,到底慕容且歌做了什么事,竟把搂子给捅到夙怀天这边来了,这下麻烦可大了。
“带回去严加管教?你可知你女儿如今的身份更在你之上,这岂是普通的家事,这俨然已是一桩国事!你可知你女儿把皇家的颜面都给踩脚底下了!”一拍桌子,夙怀天站起身来,背着手转悠到慕容安身边,声音里充满怒气。
这不正是他最擅长之事吗,把小事变大,把大事变成国事,把国事变成天下事。
摊上个把皇家颜面都踩脚底下的罪,慕容安恐怕心里早已吓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