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动作很快,一下子便冲进了屋子,而夏悦兮回头,那个假扮夙怀瑾的人,也已经拿起武器冲她而来。
看起来,今天晚上她是凶多吉少,多半是出不去了。
一咬牙,夏悦兮天蚕银丝出手,先发制人,而这些黑衣人武功十分高强,并不准备一拥而上,而是四个人成为一个四方阵将夏悦兮牢牢锁住,而另四个人又将他们包围住,这样里三层外三层,夏悦兮被锁在了中间。
黑衣人似乎很了解夏悦兮的招数,一边打斗一边缩小战斗范围,一下子夏悦兮的天蚕银丝已经十分难以施展了。
而黑衣人的剑一下接着一下,下手毫不留情,挑、刺、劈,根本不给夏悦兮还手的机会。
“哼……”闷哼一声,夏悦兮只觉得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痛,接着便是整个背都麻了。
不知怎的,夏悦兮忽地想起了那次在小树林里的那一场战斗,那些黑衣人也是全部拿剑,招招要她的拿,而也是那一次,她落得全身满是伤痕。
受了伤,夏悦兮也发狠了,天蚕银丝一下缠住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脖子,用力一收,那血便喷射而出,染了夏悦兮一身,而夏悦兮瞪大眼睛,又转向另一个人,她红着眼睛,已不知身上被刺了多少剑,整个人已痛得麻木了。
原本打扫得很是洁净的青石砖地上还铺着缀花的地毯,可如今那地毯上,全是血迹,看上去可怕极了。
“啊……”腰部又中了一剑,几乎贯穿,夏悦兮脚一软,一下子半跪了下来。
双眸充满恨意,夏悦兮狠狠抬起头,手中的天蚕银丝却没有一丝停留,又往身边的人而去。
要么他们就给她个痛快,杀了她。
要么如果留她一个活口,来日她定要他们千万倍还回来!
“够了,我要活的,一个死人……就没什么乐趣了。”许久,门外才悠悠飘来一道声音。
夏悦兮抬起头一看,原来慕容且歌一直都站在门口像看戏一样看着屋里的场景。
好恶毒的女人……
她如今已伤成这番模样,是再也没有伤害能力了,她只是怕,怕慕容且歌这样的女人,会对夙怀瑾做些什么,否则夙怀瑾为什么不在这里呢?
“你痛快杀了我……否、否则来日你一定……比这……更、更惨。”夏悦兮轻碎掉嘴里冒出来的鲜血,眼里含着血丝,死死盯着慕容且歌。
咯咯笑了几声,慕容且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哎呦我等着你说的那天,只是如今嘛……我让你变成一条狗,你就必须得是一条狗。”
说到最后,慕容且歌的声音已是很狠了,看了一眼黑衣人便道“来,把这重伤的狗给我牵出来。”说完,慕容且歌转身之迹,又添了一句“哦对了,她手上那条东西,给去了。”
她可很清楚,那东西的厉害。
“是。”黑衣人们应了一声,一把抓起夏悦兮的头发,便将她拖了出去。
而另一部份黑衣人,动作十分迅速地将房间打扫好,也悄然地退了出去。
嘴里不断冒着鲜血,夏悦兮满身都是血污,已是濒临死亡,她紧紧闭着双眼,只感受到了他们似乎赶了一断不短的路,最后停了下来,由一个黑衣人把她扛了下来,又走了一小会儿,便将她往地上一扔,接着一阵锁门声响起,重归平静。
痛,好痛,锥心的痛。
“咳……咳咳。”不知过了多久,夏悦兮双眉一皱,终是极为困难地睁开了双眼。
原本喷到她眼上的血丝早已凝固,所以她连睁开双眼都不容易了,而她睡了多久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只觉得全身上下,似乎被人开了无数个口子,痛得不知东西南北。
“咳……”夏悦兮咳了一声,极为困难地扭过头看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个阴暗又潮湿的地牢,地上散落着几根稻草,但也都潮透了,四处散发着一股霉味,关着她的地方用很粗的锁给锁住了,再往外望去,有一堆火,幽幽燃着,散发着点点光芒,顺着那光芒望去,门口隐约有几个人在看守。
这里,真像前世夏纤云关她的那个地牢……
“呵……哈、哈哈哈……”不知怎的,夏悦兮忽地很想笑,哑着嗓子就咯咯笑了出来,那声音极为难听。
她好口渴,渴得嘴唇都脱了皮,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世道轮回,难道又到了她受苦受难的日子吗?这世上的人,要轮流来折磨她一遍是吗?当初是夏纤云,如今是慕容且歌,哈哈哈,真是可笑之至。
可笑在,她还以为自己那样努力,已经改写了历史,一切不会再重来,她不会再受那样的痛苦。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终归还是落到了如此下场。
听到里头的笑声,看守的几个黑衣人不由面面相视,都表示不理解,也许……是她受了刺激,疯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用极低的声音喃喃了两声,夏悦兮想哭,可眼底却挤不出一滴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