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吧,就当是给几个孩子了。”夏悦兮微微一笑,将银子推向秀珠,这才起身往楼上走去。
连着两三日,夏悦兮和夙怀瑾都不怎么在陈三家,不是东走走西逛逛,就是不知去向,连陈三他们都好奇无比,这两人到底干啥去了。
而这几天里,陈龙也慢慢养好了伤,专程过来了谢过了夙怀瑾和夏悦兮,还说过些日子如果等农忙完了,他就要去他们口中所说的靖风门去学武,希望那里的人能收留他。
但夏悦兮和夙怀瑾两人都有些心绪不宁,毕竟还有一些潜在暗处的黑衣人,他们也无法想像那些黑衣人到底在什么地方,竟藏得那么好,一点也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
这天,夏悦兮和夙怀瑾两人搬了两张椅子到门口吹风,夏悦兮将背靠在椅子上,扭头问夙怀瑾“或者是,他们并不在这个村子里,而是在村子的不远处观望着,但村子里的动向他们都知道?”
“不论如何,都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便好。”夙怀瑾不着不急“他们也没那么多时间耗下去,但我们有的是时间。”
两人正说着,突然见村口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破旧的碎花罗裙的妇女,妇女脸色有些苍白,头上包着暗红色的布巾,上头插了一枝木簪,布巾下的发丝有些凌乱。她双眼红肿,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看起来像是远道而来,背上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里头不知放着什么,手上还牵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也是一身破旧,眼神怯生生的,看起来是怕生。
陈三的家在桃花潭前头,过了石拱桥,往前走一小段便到了,而夏悦兮和夙怀瑾正坐在门口,所以看得很清楚。
怎么突然有人来了呢?夏悦兮和夙怀瑾相视一眼,都提高了警惕。
过了石拱桥,妇女低着头跟小女孩说着些什么,小女孩连连点头,脚步匆匆地跟着妇女,两人便往夏悦兮和夙怀瑾的方向而来。
“两位小哥,能讨口水喝吗?我们母女两一路走来,可算见着人烟了。”近了,才看见,妇女长得还算小有姿色,但脸色实在太差,像是风吹着就要晕过去了一般。
妇女说完,还看了小女孩一眼,收到母亲的眼神,小女孩也咬了咬嘴角,细声细语道“两位大哥哥,能给口水喝吗?”
“好。”几乎没有犹豫,夏悦兮转身便去倒水。
而夙怀瑾则起身道“既然一路辛苦,就坐下歇息吧。”
“哎多谢小哥,多谢小哥……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些啊!我坐在台阶上就好。”说着,妇女的眼眶不知怎么就红了,但她终是忍着没哭,冲着夙怀瑾微微一笑,在台阶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让女儿也坐在身边,这才冲夙怀瑾道“小哥你也坐吧,我们满身风尘,也不好弄脏了你们的地方。”
倒了两杯水,夏悦兮这才走出来,将水递给妇人,妇人连声道谢,冲小女孩一笑道“你们从哪里来的,怎么好像走了许多路一般?”
“从家乡来的。”小女孩见夏悦兮似乎很和善,开口轻声回道。
“为何要离乡背井呢?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多累?”夏悦兮暗暗打量着母女的神色,但却发现她们都有些戚戚然的,似乎身上发生了很多悲剧。
妇女喝了几口水,这才道“我们是从一个叫淮兴的地方来的,本来淮兴一切都好,我相公对我们也不错,但今年发生了灾祸,我相公……先走一步了,我怕女儿在那活不下去,便带着她连夜走了出来,之前还钱投栈,可后来钱也用完了,也不知要去哪儿,迷迷糊糊就走到这儿了……”
妇人顿了一下又道“这一路来,大家听说我们是从淮兴来的,也都不肯收留我们,连给口水喝都不愿意,我和女儿又饿又渴,后来才找到这里来了。所以说两位小哥是救命恩人,给了我们水喝。”
“淮兴……发生了什么灾祸,为何半路没人肯收留你?”夏悦兮秀眉一皱,不由又细问道。
这女人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还是问清楚为好。
妇人的眼眶红红的,神情戚戚,但似乎却不愿意开口说到底是什么灾祸,只是避而不谈道“家也没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别哭!”听女人的语气要哭了,她怀中的女孩忽地抬起头,抿了抿唇轻声安慰。
这一安慰,原本女人还没落下的眼泪就真落下来了,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我这是什么苦命,年纪轻轻成了寡妇,我孤儿寡母的怎么活下去啊……”
“大姐,你告诉我们,到底淮兴得了什么灾祸,指不定我们能帮你呢。”虽然女人不讲,但夏悦兮却更想知道了。
想要隐瞒,那一定有猫腻。
怔了怔,见夏悦兮说能帮她们,妇人眼中闪现一抹希望,连忙擦了擦眼泪道“真的吗,真地肯帮我们……”
肯定地点点头,夏悦兮道“说一不二。”
“好,好好……”颤抖着连说了三个好,妇人才道“淮兴……得了瘟疫,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得差不多全光了,我和女儿走得早,也不知能活到几日。”
原来是瘟疫……难怪路上没人肯收留,大家都是怕自己也被传染上,那就不得了了。
“那官府为何没人去处理?没有人去医治你们?”一边的夙怀瑾也不禁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