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是你害我,一定是你故意带我去那间药铺,我抓到的是假药,原本这伤就好不利索,现在过敏,更加严重了,夏悦兮你怎么这么狠心!”说罢,慕容且歌用手捂着那伤口,泣不成声。
“药是你自己抓的,药铺是你自己选的,怎么能怪我呢?” 不可理喻,她分明是无中生有,要把所有过错都强加在她身上!
“悦兮,别再说了!”轻喝一声,夙怀瑾俊眉紧蹙,一把拉住慕容且歌的手“且歌你别动怒,我这便去替你找最好的郎中,不会有事的。”
说罢,夙怀瑾动作轻柔地重新为慕容且歌遮好面纱,拥着她的肩头便出了门,却没有再看夏悦兮一眼。
静静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夏悦兮嘴角冷冷勾起。
好一个慕容且歌,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慕容且歌的脸上会伤成那番模样,但总觉得应该是与夙怀瑾有关,可怎么会过敏呢……
“二小姐,慕容小姐怎么是那副模样啊……”唏嘘不已,雪柔怎么也没想到慕容且歌面纱之下,竟会是那样的。
轻摇了摇头,夏悦兮有些失落地坐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她的脸会过敏呢?”
慕容且歌去抓药的时候,她明明是站在外头等了,怎么说那是假药呢?莫非……
夏悦兮眸子一暗,想到了个大胆的可能性。
莫非是原本慕容且歌给的就是错的药方,回来之后,就把那药磨了往脸上抹,所以才会过敏,而慕容且歌之所以突然要求夏悦兮陪她去市集,也许就是为了要陷害她……
想到有这种可能,夏悦兮身子一抖,不禁有些后怕。
看不出慕容且歌心机竟然如此深沉,连自己原本就伤了的脸也敢拿来做赌注!
被慕容且歌一闹,夏悦兮也睡不着了,披了件披风便趁着夜色去走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藏剑阁的小广场,夏悦兮轻叹了一声,择了阶干净的阶梯坐了下来。
静静地坐了不知有多久,后头突然传来一道极轻的声音“悦兮。”
回头,夙怀瑾正神色淡淡地站在她身后,静静地望着她。
“你怎么来了?”重新将目光望向藏剑阁,夏悦兮突然有些不知怎么面对夙怀瑾。
下午发生的事,夙怀瑾一定不相信她,一定会相信慕容且歌的,否则慕容且歌连自己的脸都压上去还输了,那不是很惨?
一扬白袍,夙怀瑾坐在了夏悦兮身边,好一会儿才接道“且歌来的这几天,我们都未曾好好说说话。”
他为何突然之间觉得,他与她生疏了不少?
“那……慕容小姐怎么样了,脸上的伤……还好吗?”夏悦兮的语气轻飘飘的,没有疑问也没有责备。
“找了大夫来看,换了药好些了,好不容易睡下了。”夙怀瑾说着,偏过头看夏悦兮“悦兮……”
像是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夙怀瑾拧着眉头,话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微微扬起嘴角笑,夏悦兮有些自嘲地接下去“你是想问,那药真是我买给她的?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其实他会来问她,她就很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总以为他应该无条件地相信她,可是她错了……
“且歌是因我而伤,那伤口好不了,是我永远欠她的。”轻垂下眼眸,夙怀瑾没有接夏悦兮的话,而是带着一丝痛楚,讲起从前“少年时我心高气傲,惹了许多人,后来有次跟且歌出去游玩,有人来报仇,我抵挡不及,且歌替我挨了两刀,刀上淬了毒,好几年了,她的伤反反复复怎么也好不了……”
往事历历在目,慕容且歌是他这辈子唯一有所亏欠的人。所以他总是宠溺着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就算慕容且歌要求他娶她,他也觉得无可厚非,毕竟她因他而毁了容貌,他必须负责。
“能为你而挨两刀,谁说一定是不幸呢?”挑了挑眉头,夏悦兮的语气有些复杂。
两刀,换来夙怀瑾万般宠爱,想必在慕容且歌心里,一定觉得值了。
“她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所以……”夙怀瑾轻叹了一声,又摇了摇头“过些天,我把她送回南诏吧,她留在这里,实在不方便。”
“我不会害她的,她与我无怨无仇。”回头,夏悦兮的眼里写着一丝冷漠“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不理解我没关系,但慕容小姐的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何时骗过你呢……怀瑾?”
夙怀瑾的不相认,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落入了无限的孤单之中,这种感觉,太可怕。
“悦兮,就算如此,且歌在我心里只不过是个妹妹,你……”他宁愿相信夏悦兮的话,宁愿……相信一切是慕容且歌的过错。
说罢,夙怀瑾伸出手去抓夏悦兮的手,可夏悦兮却有些慌张地将手抽离,一下站了起来“我……我困了先回去了,玉然姐姐对各种毒伤很有研究,如果你想医好她……去找她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