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有本事一次次脱过他散下的天罗地网!
想了好一会儿,顾逸之才眉头一拧“备马!”
一路匆匆赶到宫里,顾逸之见的却是顾陌之。
“皇弟,你有何急事?”放下手中的折子,顾陌之倒有些好奇了。
这个皇弟,很少有这样急匆匆的样子。
顾逸之微微躬下身子道“皇兄,臣弟最近得到一个消息,虽然真假尚未可知,但这事情过于重大,臣弟觉得还是先来禀明皇兄才好。”
“何事这般严重,快说。”见顾逸之不见开玩笑,顾陌之也有些担心了。
他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也许……正与顾逸之要说的事有关。
“如皇兄所见,臣弟一向与凤鸣山庄交好,可近日却听到传闻说,凤鸣山庄的庄主夏川已不甘于做一个区区的庄主,他们夏家世代守护着上古的龙脉,所以想以龙脉的秘密,自己当皇帝!”顾逸之说着,双腿一弯跪了下来“一听到这个消息,臣弟便连忙来了,一来是表忠心,二来是希望这件事能被阻止,北安国的天下是顾家的天下,如何能易了主?”
他虽然与顾陌之没有多么亲近,可多年为人臣子,他早已把顾陌之的内心拿捏得很准。
一个皇帝,听说有人要动他江山,那还不急了?
重重一拍桌子,顾陌之脸色涨红,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荒唐!他区区一个凤鸣山庄,就算拥有上古龙脉,又如何能造反,朕看那夏川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真真是可笑之至,没想到在这北安国之内,竟有人在觊觎他的皇位!
这北安国顾家当政已经二百多年,如何能在他手中易了主,换了别人的姓氏,那他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竟看不出,看上去老实无比的夏川竟有如此心机!
“据说夏川为了掩人耳目,派出了凤鸣山庄的二小姐夏悦兮去开上古龙脉,这臣弟前些日子去了凤鸣山庄,也的确没看到夏悦兮,这件事……是真是假,臣弟很是忧心啊。”一脸担忧,顾逸之又不时抬眼看看顾陌之的神色,心里就等着顾陌之下领捉拿夏悦兮。
夏悦兮……
一怔,顾陌之这才想到,凤鸣山庄还有个夏悦兮!
只是没想到,夏悦兮竟也是想造反之人,想起她的模样,他有些不忍,可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皇上,再不采取对策,到时恐怕会来不及啊。”顾逸之语气诚恳,看上去忠诚无比。
顾陌之眼神幽暗,坐在龙椅之上,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声音低沉地道“这件事朕知道了,皇弟没事便回去休息吧,朕自会处理的。”
他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想个万全之策。
“那臣弟便先告退了。”顾逸之倒也懂得点到为止,躬着身子便出了金殿。
诺大的金殿里,唯有顾陌之神色阴冷地坐在龙椅之上,心情很是复杂,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凤鸣山庄……”
如果当初他未曾遇到夏悦兮,那他现在完全不需要犹豫错杀好人,只要有这种逆反流言出来,那他为保江山,也宁可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个。
可一提到凤鸣山庄,他脑海里却满是夏悦兮的模样,如果这件事不是事实,那他不是白白夺了她的性命?
也许应该先将此事确定了再做决定?
一抹暗红缓缓踏入金殿,季惊鸿手中端着一盅飘香的食物走了进来。
见顾陌之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难看,季惊鸿说话也更加柔和了些“皇上,这国事再重要,也不及您的身子骨重要,臣妾给您炖了盅补品,皇上要不停下来喝了?”
说罢,季惊鸿将补品放在桌上,轻轻偎了过去。
“朕深觉不安啊!”轻叹了一声,顾陌之将背靠在椅背上,眉头紧拧。
秀眉微微一挑,季惊鸿玉手轻柔而熟悉地为顾陌之捏起肩膀“何事让皇上这般忧心,说出来让臣妾为你分担分担。”
“此事……”想说,却又觉得不妥,最后顾陌之摇了摇头,轻叹道“罢了,不说这些了。”
微垂下眸子,季惊鸿倒也识趣地点点头就开始为顾陌之将补品推到他面前“那皇上便不想了,把身子骨养好,这北安国的天下还要靠您一个人扛着呢。”
定定盯着那补品,顾陌之脸上闪过一抹不知是喜是忧的笑意“北安国的天下……”
他若不是为了北安国的天下,他又何需这般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