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季惊鸿去哪儿都带着她,那她见到皇上顾陌之的机会就多许多了,这样一来,也许她也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用再过着伺候人,看人脸色的日子了。
“那柳儿,你说说本宫哪里最美?是眼睛……是嘴巴,还是鼻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季惊鸿微微抬起下巴,显得很是香艳动人。
柳儿微微低下头,轻声道“娘娘哪儿都美,眼睛灵动,嘴巴如朱红,鼻子若白玉,都各有特色。”
“说得真好,好个眼睛灵动……”这一席话,将季惊鸿哄得开开心心的,轻瞟了柳儿一眼,季惊鸿轻声道“柳儿,以前你怎么没这么会说话呀,这是跟谁学的这般会哄人,若你是皇上身边的妃子,那我这皇后之位,还不早晚得是你的!”
此话一出,惊得柳儿一哆嗦连忙跪了下来。
“娘娘饶命,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奴婢只是个下贱人,怎会有那个机会。”柳儿说着,眼圈都红了“奴婢只是看娘娘不开心,想让娘娘开心些而已。”
季惊鸿的可怕在于,她总能看穿人的心,哪怕那些心思隐藏得再深,也总会被她发现。
手掩着嘴巴轻笑了两声,季惊鸿这才走到柳儿面前,慢条斯理道“起来吧,本宫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况且……你说得的确很对,你是个下贱人,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谢娘娘。”
“行了,本宫写一封信,你让人带给逸王爷。”
“是!”见季惊鸿心情好转,柳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溜小跑去准备笔墨纸砚了。
一来二去,顾逸之和季惊鸿很快达成了共识,一场针对夏悦兮的阴谋,也就此展开。
凤鸣山庄之内。
“悦兮,每个人都有弱点,与人交战,并非一定要靠武力,若是你打不过人家,其实更应该善于观察,看到对方的弱点。”沐子羽说着,将拿剑的手轻轻一翻,露出了白皙的手腕“就如师父,拿着剑人,最薄弱之处便是手腕,天蚕银丝适合远攻,只要看到好时机,便能打败敌人。”
“师父……你将自己弱点暴露出来,不怕哪天你我交手,败于我的天蚕银丝之下吗?”轻轻一笑,夏悦兮保持着扎马步的姿势,从容地与沐子羽交谈。
从当初扎半个时辰都撑不了,到如今能气不喘心不跳地边扎马步边与沐子羽对话,其实夏悦兮的进步显而易见。
这个年,甚至上夏悦兮都是在练武中度过的,甚至没有像往年那样,坐在房间里休息。
因为夏悦兮知道,很快夙怀瑾要回来了,她要离开这里了,她必须得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不拖夙怀瑾的后腿,才能在那危险重重的江湖上存活下去。
“不怕,你既是我的夏悦兮,我倾囊相授又何妨?”沐子羽看着夏悦兮,语气坚定“我的徒弟,不会对我动手。”
这一点,他无比坚信。
就算有一天,他们之间成为对敌,她向他动手,他死在她的天蚕银丝之下,想一想,他竟一点也不懊恼也不痛苦……竟还有丝丝期待。
至少那时候,生命还是终结在她手里的。
“师父说得对,我不会对你动手的。”点点头,夏悦兮轻声回答。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算起来,沐子羽也算是她半个爹爹了,她怎么能不忠不教,对自己的爹爹动手?
“悦兮,你……以后叫我子羽吧。”心中,终始带着一丝丝期盼。
有些不解地凝眉“嗯?叫你师父不好吗?”
“叫我子羽吧,叫我师父……显得真老。”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意,像是怕被夏悦兮看穿了一般,沐子羽微微偏过头,不去看她。
她希望夏悦兮叫他沐子羽,叫着叫着,就忘了她曾经行过拜师礼,曾经喊过他师父。
而他不过是个负责教她武功的人,与她却依然是一样的辈份,还是有希望与她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可惜,这些不过都是他一个人的希望。
“确实是有些老气,那依你的,以后便唤你子羽。”夏悦兮想了想点点头,又笑道“子羽,你的名字跟人很配。”
“你的基本功练完了,今日便到这里吧,早些休息。”沐子羽点点头,微垂下眸便要进屋。
站直,夏悦兮看着沐子羽几乎是仓皇而逃的身影不禁好奇。
不知为何,师父总是怪里怪气的,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啊,怎么后来就这样了?
摇了摇头,夏悦兮抹了抹汗,将原本放在石椅之上的披风披在身上,独自回了姝竹院。
夜幕降临,风雪变得很猛烈,树被刮得呼呼直响,就如同一匹匹野兽在嘶吼,夜黑得如墨一般,看上去尤为恐怖。也许是因为天气不好,这过年的气氛也早早地就结束了,凤鸣山庄灯灭了许多,很早所有人便歇下了。